謝姮坐在椅子上,看向那隻骨節分明的手。
這是......又要抱?
高大的身影瞬間來到她麵前,將她罩在其中。
謝姮麵露驚訝,她似乎隻是一眨眼,就已經被蕭予辰抱著坐在榻上。
一個軟墊塞到了她懷裏,她低頭看了看,是她昨天拿的那個。
“這就是你要的命石。”
清冷的聲音傳來,謝姮放好軟墊,調整好坐姿,看向蕭予辰,“如何使用?”
匣子裏的命石足有拳頭大小,通體純白,似乎被打磨過,更像是一顆碩大的東珠。
“將手掌貼在命石上。”蕭予辰淡淡道。
謝姮毫不猶豫的伸手,將手掌覆在命石之上。
掌心觸碰命石的那一刻,純白的命石瞬間化為耀眼的金色,似乎從一顆東珠變成了金珠。
謝姮的眸中,也再次透出隱隱金色,她似乎聽到了靡靡仙音。
蕭予辰抱著她,麵具下的臉上波瀾不驚,早就料到會是如此結果。
也就隻有這般天賦異稟的極品根骨,才能承受住他,並且能幫他穩住體內當時的混亂,甚至讓他更加精進。
“這種情況代表什麼?”
謝姮移開掌心,看到命石上的金色逐漸褪去,敏銳地察覺到命石上的純白,似乎淡去一些。
“這命石......隻能用一次嗎?”
“等命石變為無色的質地時,便沒了效用,在這之前你可以反複使用,但你最好不要再用。”
蕭予辰盯著她,感受體內的經脈緩緩流轉,墨眸中閃過疑惑。
從他派人調查的情報來看,她從小便一帆風順,從未受過任何苦,更沒有經曆過生死劫難。
可為何她的根骨已開始突破?
“你的根骨,正是我昨日所說的萬中無一,若被有心人覬覦......”
“會怎樣?”
“可能會從此被禁錮,成為容器,也可能等到合適機會,將你剝骨,移給其他的人......”
還有許多辦法,蕭予辰卻沒繼續說下去,他看到謝姮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不必太擔心,身具根骨者與尋常人看上去並無區別,隻要你別在他人麵前接觸命石,就不會被發現,除非你遇到尋寶人,但他們也隻能看出你有根骨,無法判斷資質高低。”
然而,謝姮的臉色更差了。
並非她被嚇住,而是她終於確切陳文遠接近她的真實目的。
謝姮想到跟陳文遠初識,那時候他對謝家知曉不多,他們之間似乎隻是偶遇。
他曾將一個半透明的物件交給她,就在她接觸到那個物件的瞬間,便沒有了知覺。
等她醒來,再不見那個物件,問及陳文遠,他隻說是她做了個夢。
現在想來,那分明是一塊不知被多少人用過的命石!
當時,她定是也被測出了萬中無一的極品根骨。
所以之後陳文遠才會處心積慮地接近她,直到她進了伯府的門!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是她,為謝家招來了致命的禍事!
思及此,謝姮的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情緒上的劇烈波動,令蕭予辰停止了經脈的運轉。
他收攏雙臂將謝姮攬在懷中,溫熱的手掌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謝姮陡然回神,下意識推開蕭予辰,從他懷中離開,站在了地上。
她將盛著命石的匣子抱在懷裏,向後退去,“我......我還有事,靜候貴閣其他消息,再會。”
蕭予辰看著謝姮倉皇離去,眉心微蹙。
*
謝姮離開風語閣,她去找了楊嬤嬤,回到永寧伯府。
換了衣裳,謝姮坐在軟榻上,腦海中不斷縈繞著前世的一切。
前世,是在她孕滿三月胎像穩固之後,才有的那場大病。
以天機閣的能力,最多不超過半個月,一定會有消息。
她還有時間。
長長出了口氣,謝姮向後靠去,等著楊嬤嬤把昨天的賬簿送來。
“我哥說你惦記我,你給我準備什麼了?”陳文馨毫不客氣地走進來,目光在屋中掃量。
謝姮明眸微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不是惦記你嗎?畢竟一萬兩可不是小數,還錢吧!”
陳文馨臉色一僵,忍著羞惱開口,“錢自然會給你,我來找你不是這事!”
“明日就要去定遠伯府赴宴,你難道什麼都沒給我準備?”
似乎有些不相信,她又看了一圈,確定沒有給她的東西,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質問謝姮。
“你嫁給我哥,伯府內的事情都跟你有關,你就不怕別人說你苛待小姑!”
“這話說的......”謝姮似笑非笑地看向陳文馨,“執掌中饋的是你親娘,你要赴宴,要麼讓她從公中走賬,要麼自掏腰包,與我何幹?”
“趁我還不想發火前,勸你趕緊滾出去,否則我動了手,打你個滿麵桃花開,看你明日還如何赴宴?”
“你......你......”陳文馨的臉色驟然陰沉,抬手指著謝姮,“賤人,你給我等著!”
謝姮抬了抬手,想調整身後的軟墊,嚇得陳文馨尖叫一聲,抱著頭跑出院子。
她回到陶然居,撲到陳老夫人懷中嚎啕大哭。
陳文遠被請過來時,陳老夫人麵色陰沉,“我兒,那賤婦當真是不成體統,嘴上跟你說一套,背地裏卻是另外一套,你怎麼還不給她教訓!”
“母親放心,到了該收拾她的時候,我自不會手軟,如今這般......”
陳文遠緊緊皺眉,思慮片刻,衝著老夫人開口道,“母親,你將府上的賬簿跟鑰匙還有對牌,都給謝氏送過去吧。”
“什麼?那賤人不過卑賤商女,如何能執掌伯府中饋?”老夫人不滿道。
“母親,如今府中賬上處處都是虧空,根本入不敷出,交給她又能如何?”
“素來新婦執掌中饋,哪一個不是小心翼翼?生怕出了問題要被人議論,就隻能用自己手裏的銀子填,到時候還怕她不乖乖拿錢嗎?”
陳文遠的話,讓老夫人緊蹙的眉漸漸舒展,“我兒說的有道理,就這麼辦!”
她招呼一聲,命人去取了鑰匙跟對牌連同賬簿一起,給謝姮送去。
*
瞧著送過來的鑰匙跟對牌,還有伯府的賬簿。
謝姮的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前世,她不曾執掌伯府中饋,可伯府內的各項如流水一般的花銷,都是她來掏錢。
這一世,她自是不願意接下伯府中饋的。
可仔細想來,隻毀掉陳家,也太便宜了他們,最好是讓陛下褫奪伯府爵位。
想要多了解伯府,從賬簿中那些盤根錯節的關係下手,顯然是最簡單的。
謝姮吩咐一聲,讓佩蘭將送來的東西收好。
等了一會兒,陳文遠就來了。
一萬兩銀票重回謝姮手中,可對著陳文遠,她實在惡心得吃不下東西。
陳文遠的目光時不時會落在她身上,讓謝姮心生戒備。
“夫人,你我從府外歸來也有些時日,你可......有什麼不舒服的?”
莫文遠忽然開口,問話令謝姮的心猛然打了個突。
她看向陳文遠,心中驚疑不定。
他這般詢問,莫非......發現了她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