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外的院子裏。
江雲富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他看向身旁一位侍衛:“這位兄弟,裏麵這小子究竟什麼來頭啊?他該不會真有良策獻給尚書大人吧?”
侍衛冷笑一聲:“江老爺可真會開玩笑。”
“東遠軍抗倭已有半年之久,像他這種上門獻策的人不計其數,哪次不是被我們弟兄幾個給轟出去的?”
“這要是誰都能獻策抗倭,那咱們尚書大人豈不是忙死?”
又有個侍衛說道:“就是,放心吧江老爺,馬上大人就得叫我們進去把那小子趕出來了!不會讓您等太久的。”
“嗬嗬,好。”江雲富心中鬆了一口氣。
這位崔尚書可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若是裏麵那小子在崔成武耳邊煽風點火,江雲富肯定少不了麻煩。
江雲富就想不通了,這個姓楊的廢物是哪兒來的膽子,居然敢擅闖尚書府?
“來人!”
突然,屋中傳來崔成武的喝聲。
一個侍衛笑道:“江老爺,看吧,大人叫我們了。”
緊接著,屋內又傳來崔成武的聲音:“把江雲富押進來!”
幾個侍衛皆是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江雲富則是渾身一怔,眼神愕然不已。
而等江雲富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左一右兩個侍衛已經將他雙手架住。
“誒,你們幹什麼?”
“江老爺,對不住了...”
侍衛們苦笑著把江雲富押進了屋中。
江雲富一進屋,崔成武便質問道:“江雲富,我聽這位小兄弟說,你私自扣押了他的妻子?有這回事嗎?”
江雲富死死的瞪了楊由一眼,隨後喊道:“崔大人,冤枉啊!”
“我是花錢買下了她妻子的賣身契,何來私自扣押一說?”
“這小子分明是在胡說八道!”
“花錢買的?誰賣給你的?”崔成武問道。
江雲富指著楊由說道:“崔大人,是這小子自個兒賣掉了老婆,眼下又跑到您跟前賊喊捉賊。”
“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崔成武問道:“楊由,真是如此?”
楊由麵不改色:“大人,他才是胡說八道!”
“你想啊,我冒著生命危險闖入尚書府,就是為了救我妻子,既然如此,我又怎舍得將我妻子賣掉呢?”
崔成武點了點頭:“言之有理。”
“來人,把江雲富拖下去,重責二十大板!”
“是!”
江雲富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崔大人!你...你這是何意啊?”
“大不了我放人就是了,為何還要罰我啊?”
崔成武答道:“當然要罰!”
“你無視大齊律法,霸占人家妻子,打你二十大板都是輕的了!”
“拖下去!”
“不!不要啊!大人...”
江雲富話還沒喊完,就直接被幾個侍衛拖了下去。
他到最後都還沒想通,崔成武為何變臉如此之快。
“顏鳴,你帶幾個侍衛,帶上這位小兄弟去江府接人!”
“還有,去賬房給這位小兄弟提十兩銀子。”
楊由滿臉欣喜:“大人肯幫我救回妻子,我已經很感激了,可大人還贈我銀兩...”
崔成武嫌棄的說道:“看你這寒酸的樣子,就知道家裏窮得很。”
“十兩銀子不多,算是你立功的賞錢。”
“若是你這門鴛鴦陣真能在戰場上發揮作用,本官必然不會虧待你的。”
“回家候著去吧。”
楊由拱手作揖:“多謝大人。”
兩刻鐘後,楊由跟著尚書府的侍衛走進江府,有這些侍衛出麵,江府家丁隻能乖乖帶路。
此刻,江府東院一間客房內。
江府的家丁將侍衛們帶到這邊。
房間內,一年輕女子蜷縮在床榻角落,她手上和臉上都是傷,看起來觸目驚心。
“你們別過來!別碰我!”
“快走開!”
俞湘兒清麗的容顏被雜亂的頭發遮擋,她雙眼通紅,渾身瑟瑟發抖。
從她絕望的喊聲就可以聽出,昨天到現在,她受盡了折磨。
楊由看著狼狽不堪的俞湘兒,莫名感到很揪心,原主的記憶裏,昨天的俞湘兒還是那樣的清麗脫俗,可眼下卻是遍體鱗傷。
“湘兒,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俞湘兒渾身下一顫,她滿眼恍惚的抬起頭來。
當見到楊由的一瞬間,她雙眼裏先是露出一抹欣喜,隨後又變成濃濃的恐懼。
麵前這個男人,可是親手把她推進火坑的人啊。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湘兒,我是來救你的,咱們先回家吧。”
“不!”俞湘兒不斷搖頭:“是你把我賣掉的,你不可能會救我!我肯定是出現幻覺了。”
楊由感到無比揪心!
他沒再多說,而是徑直走到俞湘兒的麵前,彎身將俞湘兒抱了起來。
“啊!你別碰我。”俞湘兒下意識驚叫了一聲。
“別動!”楊由叱喝道:“我帶你回家!”
俞湘兒愣了愣神,身體下意識的想要抗拒,但柔弱的她又怎拗得過楊由的力氣?
她驚恐的看著麵前這張熟悉的麵龐,不敢相信楊由會這麼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