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瀟目光打量著懷孕的女子,她看上去有二三十歲的模樣,生得眉清目秀,卻眼下弦有薄黑氣色,人中微有歪斜。
這種人大多子宮不正,受孕率偏低。
且若是體弱多病,可能會受邪氣侵蝕。
懷孕女子掃過一群帶枷鎖的男人,心中害怕。麵上淡定,卻走路飛快。
結果,腳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
沈瀟瀟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關心地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那女子搖了搖頭,麵色慘白地甩開沈瀟瀟的手,繼續往前走,隻是這次沒有那麼慌了。
沈瀟瀟看著她往東南的方向去,沉默片刻,等她走遠了,才往東南方向去。
她走到黑氣凝聚的一座宅子前,敲了敲門。
裏麵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誰啊?來了?”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門打開後,她看到了一個天庭飽滿,濃眉大眼的的年輕男子。
這家陰氣極重,按理說,生活在這裏的人,應該邪氣入體才對,但男人身上卻幹幹淨淨。
“能進來討些水嗎?路過的。”沈瀟瀟禮貌詢問。
男人有點失望,但是卻禮貌地讓開身子,讓她進來。
“我去給你打水。”男人說著,接過沈瀟瀟的三個水囊。
“相公,是誰來了麼?”熟悉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懷孕的女子挺著肚子出來。
“是你?”
“是你?”
女子和沈瀟瀟同時發出震驚的聲音。
女子嘴角的笑容僵住,看向男人,眼神帶著詢問。
“她是來討水的。”男人簡單解釋道。
懷孕的女人卻對沈瀟瀟有幾分敵意,畢竟她剛才看到沈瀟瀟是和那群帶著枷鎖的男人在一起的。
她擔心,沈瀟瀟是壞人。
沈瀟瀟則是詫異,為何懷孕女子和她相公都沒有表現出邪氣入體的症狀。
男人打了水出來,將水囊遞給沈瀟瀟。
沈瀟瀟笑著道謝,接過水囊,看著男人道:“我觀小哥麵相,似乎最近有不少煩心事。”
男人聞言,臉色一僵,一張臉瞬間冷了下來。
“帶著你的水囊現在出去,馬上,立刻!”
他突然火氣旺盛,眼中怒火隱隱若現,說完,還伸手推搡著她出去。
沈瀟瀟沒想到麵前看上去很和氣的人會瞬間變臉,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推了出去。
好嘛,本來想幫忙解決問題,看主人家這態度,她恐怕也幫不了什麼忙了。
她慫了慫肩,在現代世界她就有一個原則。
救能救的人,放棄不願意讓救的人。
沈瀟瀟提著水囊,正準備再找一家,就看到沈書雪和她娘親曲氏笑容滿麵地提著幾個水囊,胸前鼓鼓的,袖子裏也仿佛藏了東西。
路過沈瀟瀟的時候,沈書雪掃過她手上的水囊,和輕快的衣袖。
她得意地朝她努了努嘴,“你就提著幾個水囊?不是說可能比我換到的東西還多嗎?怎麼就兩手空空呢?”
就連曲氏都有幾分得意,她笑眯眯地看著沈瀟瀟。
“瀟瀟啊,要不你求求我,若我心情好,還樂意給你們大房送點吃的。”
以前沈瀟瀟仗著自己是沈孤信的掌上明珠,對她這個嬸嬸也沒有好臉色,說得罪就得罪。
她還得對沈瀟瀟笑著臉,如今大房被四殿下故意針對,監視著她們,沒讓她們大房藏任何錢財。
而對其他人,卻寬容,錢藏的明顯的,被收了。
暗中藏少量錢的,則是睜隻眼閉隻眼。
“嬸娘還是留著路上給自己人吃吧。”
沈瀟瀟說完,不想要再和她們二人糾纏,轉身就要離開。
誰料,她眼角餘光掃到沈書雪身後趴著一個鬼影。
她震驚地瞪大了雙眸,不明白為何沈書雪會招惹上這麼一個東西。
然而,沈書雪還像一個沒事人一樣,挎著曲氏的胳膊繼續向前走。
真是奇怪!
她正打算拐彎去另一家,卻看到了站在身後的懷孕女人。
“姑娘,請留步。”
沈瀟瀟停下腳步,看著滿臉糾結的她。
“夫人是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嗎?”
她點頭,“姑娘,我夫家姓徐。”
沈瀟瀟點頭,“徐夫人。”
她抬眸認真地看著沈瀟瀟。
“姑娘,你是從外地來的。如何知道我夫君最近諸事不順?”
“麵相,我會掐指算命。”
徐夫人點頭,竟然真的相信了。
“那姑娘覺得,我相公是什麼情況?今日我家相公對你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徐夫人還特意解釋了一番,原來是徐相公自從開始倒黴以後,大家都說他可能是造了孽,被東西纏上了。
所以,大家都不願意再親近他們家,也沒有人願意找他看病了。
“不是你相公的問題,是你家有臟東西。”
徐夫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什麼?”
沈瀟瀟走到徐夫人麵前,示意她伸出手。
徐夫人猶豫片刻,便將手伸了出來。
“你平時可有覺得身體哪裏不舒服?”
徐夫人想了想,搖頭。
“沒有不舒服,隻是夢中會覺得肚子沉甸甸的,像是有什麼壓著,而且還很冰涼。”
她點頭,放開了徐夫人的手。
她就說徐夫人家邪氣很重,為何徐夫人身上卻沒有絲毫邪氣。
敢情是因為,所有的邪氣都在她腹中孩子身上。
這孩子,已經被邪氣侵蝕。
縱使生下來,也隻是死胎一個!
隻是,她不能將此話直接說出來。
畢竟,沒有一個母親,能接受自己孩子已經不在了的事實。
“你相公的是村裏的郎中吧?”
劉夫人點頭,詫異地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
沈瀟瀟笑而不語,原來如此。
那徐相公為何身上沒有邪氣的原因,也找到了。
因為人做的善事多了,就會積累福澤,不易被邪氣侵蝕。
他家陰氣那麼重,徐相公還未被傷害,顯然是他平時不僅救死扶傷,還幫人做了不少好事。
“姑娘既然能看出來,想必也能幫忙清除吧?您若是能幫忙清除,不管姑娘您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她說到最後,竟然染上了哭腔。
以前有人說有東西纏上她們家了,她就想請高僧或者大師幫忙看看。
偏偏,她的相公,就不相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