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這真的都是那關事丞教你的？”女帝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算術一道向來都是他們大周痛處中的痛處。

詩詞歌賦、國策政論這些東西，隻要多讀背些大儒名作加之名師指導，那便不會太差。

但算術就與之大有不同。

算術是極其考驗天賦的，一個人沒有算術天賦，即使再努力，那也無濟於事，況且算術上的人才少之又少，連一個擅長的老師都沒有，又如何自學的會。

至於長公主，女帝一直認為她是沒有這方麵的天賦，甚至還不如女帝。

縱觀這幾年的表現來看，也就定國公家的幼子還算得上有天賦。

可如今事實是，僅僅顧安年教了一下午，長公主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那般難題，都能做到片刻算出，屬實讓人匪夷所思。

“那是自然，我已經說了好多遍了，皇兄你就是不相信我，哼。”

聞得此話，女帝除了震驚以外，對於顧安年的真實本領越發急切想要知道。

“臨清，你快與朕說說，那關年都給你們講了些什麼？”

臨清是長公主的封號，由於大周禮儀不能直呼皇室女子名諱，故而外人除了稱之為長公主外，又叫臨清公主。

長公主輕撇紅唇，從衣袖中掏出課堂上抄錄的九九乘法口訣遞給女帝，便將顧安年所授課的內容大致說了一遍。

女帝看到乘法口訣那一刻先是疑惑不解，但聽到長公主的解釋後，便雙眼放光，待得心裏驗證一番其準確性，更是震驚激動無比。

“此物簡直就是我大周算術鼎盛的契機啊！臨清你這次可真是幫了朕一個大忙啊！說吧，你想要什麼獎賞！”

女帝原先還因為批閱奏章弄得愁眉不展，但此刻全然換了一副心情，皺著的眉頭也完全舒展開來，露出了極為罕見的暢快笑容。

這一下，讓一旁的長公主，看的有些愣神，某一刻她甚至產生了幻覺，自己這位皇兄好、好美啊......

下一瞬她就連忙搖頭打消了這個荒唐的想法。

臨清啊臨清，你到底在想什麼！皇兄可是男人，我怎麼會覺得她漂亮呢！不過皇兄確實從小到大都長得俊秀......

“咳咳，皇兄，臨清不需要獎賞，因為此口訣是關事丞教我的，也是關事丞自己發明出來的，臨清可不想吞了關事丞的…功勞。”

“這…這也的確，剛才是朕疏忽忘了這一點，待會兒朕一定要獎賞那關年！”

“哎對了，關事丞除了教我們這個乘法口訣以外，還與我們講了好聽的故事，就是這故事他總是講不完，勾的人心尖癢癢。”

“嗯？”聽到‘故事’二字，女帝當即有些不悅，自己是讓那關年去授課講書，他竟然敢講故事！這種娛樂之物，怎能出現在尚書房裏？

尤其是這幫小殿下本就處於喜愛玩鬧的年紀，這關年還故意引導，甚至臨清還說勾的人心尖癢癢，這定是講的外麵那些不堪入目的話本故事！

想到這裏，女帝登時怒拍桌案。

“這關年真是膽大包天！做出這等畜生行徑，陰奉陽違，朕定饒不了他！”

“啊？皇兄你這是幹嘛？”長公主懵了，一雙美眸一眨一眨，完全意識不到狀況是咋了。

“還能幹嘛？這關年都敢在尚書房講那些烏煙瘴氣的話本故事了，朕看他真是想翻了天！”

女帝眼神中盡是殺人的目光，如果顧安年在場，必定被這眼神弄得五馬分屍。

然而長公主卻是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不不不，皇兄您可誤會了，那關事丞講的是《紅樓夢》，可不是那些yin穢話本。”

“嗬，臨清難不成你也想騙朕，當朕是傻子不成？這什麼紅樓青-樓，一聽名字那便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還尚未出嫁，竟然聽這些東西，你學的那些禮義廉恥都忘到哪去了？朕現在對你甚是失望，那關年朕今日是罰定了。”

女帝現在對於顧安年的重視程度已經不是先前可比，即使是萬般氣憤，也隻是說要懲罰顧安年，並未說殺了，這便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至於為何如此生氣，皆是大周近年來坊間甚是流行那話本故事，盡管很多人大字不識幾個，但說書先生卻是不少，還有就是那些讀書人。

先帝以國庫銀兩，補貼了不少院校私塾，換來的讀書人卻是方便了看那話本故事，這讓女帝心中積怨已久。

尤其那話本故事之中，多是些男女房中之事，具體內容更是汙穢不堪。

女帝先前就下旨查處銷毀這些話本，但卻是屢禁不止，甚至不少宮女還在偷藏著看。

但那也就罷了，如今這肮臟之物，竟然讓她辛苦培養的皇室子女看到，就像是在她精心雕刻的璞玉上劃了兩刀，女帝簡直要原地爆炸了。

就在此時，沉默許久的紅魚眼見事情要腦大，而長公主關鍵時刻卻是急的說不出話來，她連忙開口說道：

“陛下，這《紅樓夢》並非是您所想那樣，它不僅不算是汙穢之物，反倒比之那些大儒名作也差不了多少，卻也不缺乏故事的趣味，此書算得上極為妙哉，陛下不信可以問問長公主殿下！”

女帝聞言，揚在半空中的手猛地僵住。

臨清公主的話，她有時不信，但紅魚自小便是跟在她身邊，說是主仆，卻也算是半個閨中密友，她對於紅魚的話還是很信任的。

現今紅魚都說了那《紅樓夢》並非如自己所想那般，再結合先前臨清公主的表現，女帝這才冷靜下來。

“紅魚那顧安年現在在何處？朕要見他！”

“回陛下，那股安年就在偏殿外麵，屬下這就去叫他過來。”

女帝點頭，紅魚便快步退下。

很顯然，女帝是想讓顧安年親自講述一下那紅樓夢，至於是否為yin書，女帝自己會辨別。

但有一點，卻是讓女帝很是不解。

之前紅魚明明是對顧安年頗有意見，提起這個名字都表露的一臉厭惡，可如今為何-紅魚還幫著顧安年說話？這小子究竟是有什麼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