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小廝因為一個趔趄,那一截血淋淋的斷指就掉地上了,而他也是“撲通”一下摔了個狗啃屎。
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跑來一條狗,那一截斷指就這麼被那狗給叼走了,狗也快速的跑開了。
“啊!”沈綏寧一聲驚恐的慘叫,“夫君,夫君......被狗吃了!”
然後因為過於痛苦,臉色瞬間就煞白,身子搖搖晃晃的。
如果不是初蘭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隻怕是得倒地了。
老太太聽著這句“夫君被狗吃了”,那布滿皺紋的臉狠狠的抽搐著。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夫君被狗吃了!她的軒兒好好的!
這沈綏寧真......不是個東西!連句話都不會說!
她當然不會相信這截斷指是蕭錦軒的,肯定又是蕭錦翊的。
真是太好了,已經被砍了兩個手指了。最好是把他的十個手指頭都給砍了,然後再把腳趾頭也給砍了。
讓他吃盡了苦頭,再把他殺了。讓他跟軒兒搶世子之位!
“祖母,祖母啊!怎麼辦啊!夫君被狗吃了啊!”沈綏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大有一副隨時都會暈死過去的樣子。
老夫人卻是一臉的鎮定。
顯然,她並不覺得這截斷指會是蕭錦軒的。
“不是說好了,天黑之前把贖金送到嗎? 這不是時間還沒到?他們為什麼又砍了軒了一個手指啊!”老太太氣呼呼的問著那小廝。
“奴才,奴才......”
“又?”沈綏寧一下就抓住了老夫人話中的重點,“他們已經砍掉夫君的一個手指了?這是第二個了?那前麵的那截呢?是不是也被狗吃了?”
“夫君啊,你到底做了什麼造孽的事情啊!為什麼連狗都要吃你啊!狗是吃屎的啊!你怎麼會跟屎一樣啊!”
沈綏寧趴在初蘭肩膀上嚎啕大哭,那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不傷心。
但其實她卻是趴在初蘭的肩膀笑得不能自己。
聽著她這話,老夫人隻覺得臉頰抽搐得更厲害了。
裴煙然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屎黃屎黃的。 這樣是在拐著彎的說蕭錦軒是一坨屎嗎?
“奴才不知,那人把這一截斷指往門口一扔,留下一句話就走了。”小廝戰戰兢兢的說道。
“說什麼了!”老夫人厲聲喝道。
“說......說,讓裴小姐去恩光寺交贖金。如果兩個時辰內,他們沒有看到二十萬兩銀票,就等著給少爺收屍。”
“銀票,銀票!”沈綏寧毫不猶豫的將二十萬兩的銀票往裴煙然手裏一塞,“煙然,快快......”
話還沒說完,兩眼一黑,暈死過去。
“小姐,小姐!”初蘭驚叫著,滿滿的都是緊張與心疼。
緊緊的扶著沈綏寧,朝著裴煙然一鞠躬,“裴小姐,我們姑爺就交給你了。我們小姐實在是太苦了,這幾天為了姑父的事......”
“行了!”眼見著初蘭又要開始她那碎碎念的訴苦,老夫人冷聲打斷,“你趕緊扶著她回屋歇下吧!軒兒的事情,就讓煙然去做。”
“是!是!多謝老夫人體諒我們小姐,老夫人,你對我們小姐真是太好了!”初蘭連連道謝,小心翼翼的扶著沈綏寧朝著綏寧院而去。
“祖母,若不然我陪煙然去?她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蕭寄語看著老夫人一臉擔憂的說道。
“不行!”老夫人一口否決,“綁匪說了,讓煙然一個人去。你別節外生枝,到時候惹怒了綁匪害了軒兒!”
“可是,祖母......”
“不用再說了!”老夫人冷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憑著蕭錦翊的身手,那幾個綁匪能綁走軒兒?”
“我現甚至都懷疑,是不是他和那些綁匪串好的。你看到沒有?啊!兩個手指頭!軒兒被砍了兩個手指頭!”
“祖母,我哥不是這樣的人。”蕭寄語一臉堅定的說道。
“那你告訴我,軒兒是怎麼被綁架的?這兩個被砍的手指頭又是怎麼一回事?他蕭錦翊在哪兒?在幹什麼?”老夫人怒吼。
“我讓他跟著保護軒兒,他做了嗎?他常年在軍中, 以一敵十都輕鬆不過了。難不成那綁匪還有二三十人不成?”
“我就不應該相信他!”老夫人憤憤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陰惻惻的剮了一眼蕭寄語,對著裴煙然說道,“你跟我來!我再交代你一些事情!”
“是!祖母!”裴煙然跟著老夫人離開。
蕭寄語獨自一人站於原地,看著老夫人與裴煙然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唇角勾起一抹陰森的冷笑。
......
東宮
關公公回府,直朝著江暮寒的寢屋而去。
寢屋裏,江暮寒坐於椅子上,躺子斜斜的,懶懶得的靠著椅背,一臉鬆愜的把玩著一個板指。
“殿下,”關公公朝著他恭恭敬敬的行禮。
“辦妥了?”他淡淡的看一眼關公公。
關公公點頭,“辦妥了,奴才都是按殿下的吩咐告之沈小姐的。”
“她信了?”江暮寒漫不經心的問。
“依奴才觀察,沈小姐是信了。”
“嗯,”江暮寒不鹹不淡的應一聲。
信了就好,就怕那小狐狸不相信。
“殿下,沈小姐有一事相求。”關公公小心翼翼的說道。
“何事?”江暮寒坐正身子,一臉正色的看著關公公。
“沈小姐想跟殿下見一麵,讓奴才幫忙給安排一下時間。”說完,則是一臉姨母笑的看著江暮寒,“殿下,你看,什麼時候方便 ?奴才好去告之沈小姐。”
聞言,江暮寒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顯見的愉悅弧度,那一雙深邃的眼眸隱隱的透露出期待與向往。
將板指往左手拇指上一套,然後輕撫著自己的下巴,“小關子,你覺得,她為什麼想見本宮?”
關公公眨了眨眼,一臉嚴肅道,“奴才覺得,沈小姐應該是想殿下了......”
話還沒說完,江暮寒抬腳朝著他的屁股上踹去,“你哪來的自信!”
關公公揉著自己被踹的屁股,笑得如同一個喝著兒媳婦茶的老婆婆,“殿下,有念想才有希望嗎?你不也是這麼想的嗎?要不然,你今天急巴巴的前去京兆府做什麼?不就是為了見沈小姐嗎?”
“殿下!”老管家邁步進來,一臉沉肅道,“皇後又差人送來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