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深夜了,四下寂靜,許芳寧的聲音尖細,穿透力強,郭家因為富足,總是得小心一些,因此一聽到聲音,院子裏的燈立馬就亮了起來!
其他離得近的人家也陸陸續續亮起了燈,深怕偷東西的來了自己家。
牆頭上的胖子被嚇得渾身一哆嗦,慌慌張張就要往下爬!
一不小心衣服就掛在了院牆上鑲嵌的玻璃碎片上,越慌張越是下不來。
“誰在哪裏?!”
郭家院子裏響起一聲厲喝,一個提著手電筒的男人跑了出來,李大柱顧不得許多,撕爛了衣服就跳下地要爬!
許芳寧在草叢裏喊。
“小偷往海邊跑了——”
李大柱一個人,常年酗酒,跑得不快,在九零年偷東西可不是個小事,誰家的大米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看得格外緊,最怕遇見小偷小摸的!
因此一聽小偷往海邊去了,一群漢子舉著手電筒就追了過去!
不一會,就把李大柱堵在了村子的角落裏!
李大柱此時還不認帳,梗著脖子道:“你們憑啥抓我,我手裏的海膽可是在海裏撈的,不是偷的,你們就是告到局子裏也沒人能把我怎麼樣!”
郭家出來的是大兒子郭嘉,看見李大柱被抓了還死不悔改,忍不住上手揍了他一拳。
“呸!都被抓了還不認帳,不要臉的狗東西!”
他站起來道:“鄉親們,這個李鰥夫啥樣咱們都清楚,今天大著膽子偷我家,改天說不定就偷到你們家去了,咱們也不是次次都能給他抓現行,依我看,咱們把他抓去村長家,讓村長把他趕出去!”
“你說啥?!你憑啥把我趕出村子!”
李大柱不服氣地嚷嚷,被好幾個看不過眼的揍了兩拳頭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消停下來。
有人附和道:“我看郭家大兒子說的不錯,這懶皮狗還總調戲咱們村的姑娘,把他趕出去,讓他以後都不能進咱們村子!”
一群大漢把李大柱捆結實了,堵上嘴連夜帶去了村長家。
他們走後,許芳寧從牆後走出來,這還真是個意外之喜,竟然直接把李大柱趕出上西村了。
他常年酗酒,家裏田地不中,沒有餘糧,以後又隻能露宿街頭,定是沒幾年好活了!
沒有偷到東西又沒有錢,她大伯一家就不能把她賣過去,自個的危機算是暫時解除了。
想到今日聽到陳春花夫妻的打算,許芳寧眼珠子一轉,有了計較。
她連夜跑去海邊找了個沒人的位置,進入了海洋空間。
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聯係上自己的父母,告訴他們實情,也要讓他們小心提防與自個換了身份的那個假孩子。
前世父母被陷害慘死的慘狀仿佛就在眼前,許芳寧心裏的仇恨反複翻湧。
找到父母的聯係方式得用到錢財,可她在陳春花家的這些年連票子長啥樣都不知道,得自個掙了錢去。
郭家的那小子看起來人挺正直,又是在縣裏賣海鮮的,現在他家海膽被謔謔了一些,正好給自個機會!
許芳寧進入空間後,瞅著新鮮肥美的帝王蟹下手,一連撈了十五隻才罷手,從家裏翻了一個舊簍子出來,裝著帝王蟹出了空間。
她心裏想著事,走路時沒注意,腳下猛地絆了個踉蹌,差點整個人往前栽倒在了沙灘上。
許芳寧心裏一驚,趕緊查看簍子裏的螃蟹有沒有跑掉。
見蓋子蓋得嚴嚴實實的,便不由鬆了口氣,這才有心思去看絆倒自己的是個啥東西。
她回頭一瞧,臉色愣了一下,竟然是個身量高大修長,穿著軍旅迷彩的男人,五官被海水浸泡得發白,唇色慘淡,但五官極為俊美淩厲,即使閉著眼也能讓人感受到那種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勢。
男人一手捂著腹部,手縫裏還有鮮血,許芳寧小心翼翼扒開男人的手,赫然在男人肚子上看見了一道猙獰的洞穿槍傷,傷口被海水浸泡得發白,鮮血還止不住地流出,他身下也慢慢聚了一灘血跡。
上西村在祖國邊境,這裏常年駐紮著隊伍,這個年輕人怕是執行什麼任務受傷了,要是不及時救治,隻怕是命都保不下來。
許芳寧來不及多想,看周圍沒人,便帶著男人進入了她的海洋空間中。
因為有時會麵臨一些凶猛的海獸,所以許芳寧的小屋中有不少傷藥和儀器,能先處理一下男人身上的傷口。
許芳寧擔心自來水會讓男人傷口感染,便去舀了一瓢海水放入儀器中製作蒸餾水。
這些流程她得心應手,不一會便弄好了。
脫開衣裳,露出男人精壯的上身,許芳寧趕緊給他擦身子,生怕感染了。
這時,光著上身的男人忽地喃喃了一句:“水......”
嗓音沙啞,像是吃了一把泥沙。
許芳寧幹脆把蒸餾倒在杯子裏,將男人脖子稍稍抬起,腦袋捧在懷裏,水杯湊到他的薄唇邊,男人似是感覺到了水汽,眉頭微微動了一下,在許芳寧給他喂水時格外配合,三兩下喝光了水杯中的水。
許芳寧正要鬆開,卻發現男人肚子上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是?......”
男人眼皮子在許芳寧視線中顫動了兩下,眼睫毛緩緩向上抬起,仿佛馬上就要醒來。
許芳寧瞪大眼睛,生怕暴露,一咬牙,幹脆在男人腦袋上猛地來了一下!
將要醒來的人被她直接砸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