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總,”她掙脫開被扣住的手腕,後退兩步,從容道,“不知道您認不認識江忠淮江老先生,我是他的門生。”
司夜霆看著麵前唇紅齒白的小女人,微蹙的眉心逐漸舒展開來。
江忠淮今年六十五,年輕的時候拿的桌球獎項數不勝數。
如果是他的學生,打贏賀時謙很簡單。
可顏綰綰怎麼會和江老先生認識?
見他疑慮,顏綰綰補充道,“司總,我在還沒有回顏家之前,有一段時間在兒童福利院,和江老先生就是在哪裏認識的。”
江忠淮每年都會在本市的兒童福利院挑選一名孩子,作為自己的徒弟。
這件事,隻有和江忠淮熟悉的人才知道。
司夜霆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江忠淮和傅奶奶是故交。
他緊繃的指節緩緩鬆開,忽然一言不發的從顏綰綰身邊走過,腳步及其快。
“司總?您怎麼了?”顏綰綰下意識跟上。
一上車,司夜霆就冷聲吩咐,“回秋山別苑!”
伍一跟在司夜霆身邊兩年,對他的身體情況比自己還要了解,他擔憂道,“二爺,您是不是頭痛症又發作了?”
車內,司夜霆眸色輕斂,眉心緊皺,鬢角都滲出了薄汗。
伍一見狀,趕忙發動車輛。
他看了眼顏綰綰,“顏助理,麻煩您給醫生打個電話,讓他趕快到秋山別苑!”
顏綰綰點點頭,拿出手機,“號碼是多少?”
伍一報了號碼,顏綰綰打過去,讓醫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別苑。
打完電話,她抬眸看向司夜霆,發現他的眼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猩紅,脖頸的青筋繃起明顯,這樣的司夜霆她還是第一次見。
他有頭痛症?
車輛很快抵達秋山別苑,醫生早早在客廳等著。
顏綰綰和伍一把司夜霆扶到了沙發,手不經意搭到他的脈搏,發現一片紊亂。
這脈象,奇怪的很。
醫生見狀,趕忙把藥箱裏的銀針拿出來,“顏助理,您幫我按一下司總,等我針灸完,司總的疼痛就會緩解了。”
顏綰綰點頭,主動抓住了司夜霆的手臂。
可下一秒,就被男人甩開了。
“滾!”粗糲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響起,帶著壓抑而隱忍的粗暴。
醫生一個沒站穩,踉蹌跌坐在地。
“這樣不行啊......”醫生撐著坐起身,臉上都是擔憂,“伍特助,司總這樣我根本沒辦法施針......這可怎麼辦......”
“我來。”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是顏綰綰的聲音。
醫生當即皺眉,“顏助理,針灸可是很專業的東西,不是你隨便就可以亂來的,你一個小小助理,難道想害死司總不成?”
“您是張知山張老先生的徒弟吧?”
顏綰綰冷靜道,“這樣的針灸盒,隻有張老先生的門徒才會有。”
醫生怔了下,“你認識我師傅?”
“有過短暫的師徒緣分,”顏綰綰深吸了一口氣,主動伸手,“如果你相信我,就把針給我,否則司總再這麼疼下去,會出事。”
平日裏司夜霆頭疼之前,都會提前趕到別苑,然後讓醫生施針。
可這次事發突然,醫生都是匆忙過來的,加上司夜霆不肯配合,針根本紮不進去。
醫生咬了咬牙,讓開了位置,“顏助理,你來吧!”
“不行!”一旁的伍一皺眉,“李醫生,針灸不是兒戲,顏助理隻是一個助理,又不是醫生,要是二爺出了什麼事,沒有人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話還沒說完,顏綰綰就已經抓住了司夜霆的手。
“司總,您能聽到我說話嗎?”
司夜霆眼眸通紅,側眸看著麵前女人的臉蛋,有片刻的愣怔。
隨即,暖軟的掌心就抵上了他的太陽穴。
也就是這愣怔的間隙,顏綰綰挑起一根銀針,準確無誤的紮入了司夜霆的腦部穴道。
事已至此,伍一皺眉,死死盯著顏綰綰,“要是二爺出了什麼事!我讓你陪葬!”
顏綰綰冷靜道,“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銀針紮進去的一瞬間,司夜霆原本猩紅的眼眸,忽然平靜了下來。
“好了。”
顏綰綰鬆了口氣,又在別的地方施了兩針,等司夜霆徹底平靜下來,才把銀針幹脆利落收回,站了起來。
醫生站在一旁,說不出的驚愕,“顏助理,你用的這個針法......”
張家獨門獨創的針法,一個助理怎麼會的?
“針灸隻能緩解疼痛,並不能根治,”顏綰綰並未解答她的疑惑,隻道,“司總這種情況,應該有很多年了吧?”
醫生一怔,點頭,“有兩年多了......”
顏綰綰嗯了一聲,“如果可以,我建議司總有時間親自去找張老先生一趟比較好。”
她說的從容,伍一不由多看了一眼,皺眉,“你到底是誰?”
早在之前,司夜霆就這麼問過。
“伍特助,是司總特地聘請我做他的助理,那自然是看中我的能力,”她挑唇,答非所問,“如果放做別的助理,你覺得今天這件事,她們能勝任嗎?”
伍一看了眼沙發裏雙眸緊閉的司夜霆,今天這件事,別說別的助理,但凡換一個人,都不一定能做到。
他聲音也緩了些許,“既然如此,那你今晚就留在這裏,照顧好二爺,以免他再頭疼。”
“二樓空房間很多,你隨便選一間就行。”
顏綰綰怔了下,點頭,“好的。”
既然在司家別墅沒找到那幅畫的下落,這裏也可以找找。
萬一有畫的線索呢?
“對了,”伍一走的時候,顏綰綰忽然道,“我記得司總結婚了,可是在司家別墅好像並沒有看到總裁夫人......還有這裏也沒有......總裁夫人不會住在這裏吧?”
要是夫人忽然回來,她豈不是有嘴說不清了?
“嗬,”伍一冷笑,“少打探二爺的私生活,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
“更何況二爺和太太恩愛非常!對你這種女人根本沒有興趣!”
說完,伍一就下樓了。
顏綰綰自然不可能自作多情到覺得司夜霆喜歡她。
伍一走的時候把司夜霆扶到了臥室,現如今客廳裏隻有顏綰綰一個人,她接了杯水,環顧四周,冷清的很,實在是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可機會在前,她不能錯過。
在其餘房間找了一圈,一無所獲之後,顏綰綰目光落在了臥室。
糾結過後,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借著半昏暗的台燈,顏綰綰看著躺在床上的司夜霆,試探性喊了一聲,“二爺,您睡著了嗎?”
司夜霆雙眸緊閉,毫無反應。
看來是睡著了。
顏綰綰鬆了口氣,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她先在房間找了一圈,沒找到東西後,主動靠近了司夜霆。
難不成在他身上?
懷著忐忑的心情,顏綰綰主動去摸司夜霆的西褲兜。
“你在做什麼?”
忽然,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在耳畔,顏綰綰瞬間頭皮發麻,燙手山芋般把指節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