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衣之前定製的幾件衣服已經完工,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套青玉製的頭麵首飾。
青玉點翠折枝發步搖,一對翡翠飄花玉鐲,還有一副水滴形狀的青玉耳環。做工精致,剛好配其中一套鵝黃底的春衫。東西說不上價值連城,但貴在款式獨特,一看就是用心挑選的。
“這是......”柳南衣疑惑的問。
小廝恭敬的說,“這是我們主子送給姑娘的。”
柳南衣想起那雙狹長勾人的鳳眸,看來馬屁沒有白拍。
向來別的男子送首飾之類,小姐都要退回去的。石榴那日跟著小姐雖然沒有上錦衣閣三樓,但她也聽小姐說那錦衣閣的主子是個男子。
“替我謝謝你們主子。”柳南衣笑著收下了。
石榴瞪大了眼睛,這是小姐第一次收外男的禮物。還收的如此自然開心。
李如萱原本看見自己的新衣,還是滿意的。
但見到柳南衣定製的衣服,才知道自己與她吃穿用度的差別不是一星半點兒。什麼地方這麼好,定製衣物居然還送這樣貴重的首飾?
她難受極了,可這難受又不能擺在麵上。
柳南衣看出來了,但是並不在意,她淡淡說:“離我最近的院子是父親住的,再遠一些是大哥的院子......”
這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了,難道她想讓侯府的兩個男主子給她騰地方?
李如萱低下頭,“萱兒明白,就不打擾姐姐了。”說著默默退了出去。
如果是前世,柳南衣必然不會這樣對她,可惜,她已經不是前世心大的柳家大小姐了。
夜色中,一位帶著銀色麵具的錦衣男子坐在柳南衣院中的樹上,他在那裏已經很久。
前幾日他便派人暗中盯著這位未卜先知的柳家小姐。
看她平日到底與哪些人往來。
倒是發現了她一個小秘密,她在長安街偷偷開了一家首飾鋪子,用的是化名。除此之外,這位大小姐和其他的官宦小姐並沒有什麼不同。
哦,不同也是有的,她喜歡騎馬,習武,和兄長外出遊玩。不喜整日待在屋裏做女工,讀詩文。但就是如此,也是個正常的女子。她如何得知皇上絞殺玄月門的計劃?
也虧得有她的消息,這次玄月門才全身而退,讓皇上的暗衛撲了個空。
那些暗衛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而給玄月門派出此次任務的人,頭被割了下來,掛在自家院門口。
柳南衣走進自己的閨房,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她記得自己出去的時候門是關上的,現在回來門卻是虛掩。
還來不及多想,隻見一個白影站在桌邊。嚇得她差點沒叫出來。
月光的清輝撒進屋中,來人帶著銀色雕花麵具。周身一股清冷之意。
柳南衣按下狂跳的心,玄月門的門主,居然親自來了?
“柳小姐,別來無恙。”男子的聲音故意壓低幾度,但還是能聽出他原來的嗓音很動聽。
“參見門主。”柳南衣客氣的行禮,心底還是有些緊張。
男子一步步向她走近,周身淩冽的氣勢讓柳南衣忍不住想要轉身向外跑,但是她告訴自己,玄月門定然是避開了那次絞殺,不然她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男子走到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冷聲問:“你是如何得知的消息?”
她是重活一世才知道的,這叫她怎麼說呢?撒謊的話說不定會被他看穿。柳南衣幹脆抿嘴不語。整潔的白牙咬著下唇,留下一道月白的印子。
等了片刻,男子見她不說話,也沒有著惱,“你既幫了玄月門,我們也不會虧待你。”
說著男子手一動,有一樣東西向柳南衣拋來,她伸手接住,居然是一塊玉牌。上麵刻著一隻似龍非龍的異獸,柳南衣認得,這應該是龍生九子中的睚眥。睚眥嗜殺喜鬥,倒是符合玄月門的行事風格。
“這是?”
“這是玄月令,見此令如見門主。”男子簡潔的道。
柳南衣大驚,他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令牌給自己?
“那我有事如何找你們?”
男子又丟給她一個樣子尋常的竹哨,“有事就吹此哨。”
柳南衣拿起哨子放到嘴邊輕輕吹了一下,她屋裏突然響起哨聲,好在聲音不大,聽起來像某種怪異的鳥叫。
隻聽得窗欞一閃,屋裏居然多了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在錦衣男子麵前跪下,“門主。”
男子抬起下顎指向柳南衣,“是她吹哨。”
一吹就來人了?這麼靈?!
“我,我隻是吹著試試。”柳南衣連忙解釋。
“嗬。”錦衣男子嗤笑了聲,兩道身影閃過,柳南衣的房中突然就空了。
這來去也太快了吧?他的嘲笑聲似乎還留在屋內,人已經不見了。
玄月門的人神出鬼沒,真是可怕。她告訴自己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找他們。
不過,柳南衣握緊手中的玉牌,有了這個,到時候應該可以幫上父親和哥哥了。她露出笑容,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