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許晚秋注意了一下,許玉蘭沒在家,不知道是不是和趙向東私會去了。
白馬鎮離得挺遠,好在走到大路就能等到公車。
一張車票兩分錢,比前世一塊錢的票價不知道便宜了多少。
許晚秋忍不住感慨通貨膨脹的可怕。
不過也正因為現在物資稀缺,賺錢的路子才多。
許晚秋一肚子賺錢的法子,就等婚事落定後好放開手腳去做。
就是不知道賀遠崢是什麼態度,現在還存有投機倒把的說法,賀遠崢這人又正派,要是知道她打算‘投機倒把’,說不定會反對。
許晚秋又想,管他呢,先賺再說,到時候賀遠崢要真極力反對,大不了離婚就是!
要不是被許玉蘭和高小蓮架上去,她這一世還真不想結婚。
趙向東那沒用又偷腥的東西,充分向許晚秋說明了男人有多靠不住。
“給。”
賀遠崢將車票遞給許晚秋,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有一瞬間覺得後背發涼。
許晚秋禮貌一笑:“謝謝。”
看著女孩明媚的笑容,賀遠崢又覺得一陣暖意湧來,生出幾分緊張。
再過幾個小時,許晚秋就真是他的妻子了。
上車後,他們被擠到車窗邊,後上車的在推搡。
許晚秋剛皺眉,身邊就鬆快了許多,男人幹淨清爽的氣息將她包圍。
是賀遠崢幫她隔開了周圍的人。
她仰頭就看到賀遠崢性感的喉結,在她的注視中滾動了一下。
許晚秋抿唇偷笑,縮在賀遠崢懷裏不受擁擠,悠哉欣賞窗外風景。
賀遠崢低頭,嗅到女孩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氣。
車廂晃動,鼻息間的香氣也跟著女孩的身軀晃動。
賀遠崢的喉結都不知道滾動多少下了,低著窗戶的手也在用力,生怕貼到許晚秋的身體。
突然,車廂經過一段疙瘩路,劇烈晃動起來。
許晚秋恰好站麻了轉身,一個不穩抓住賀遠崢的手臂。
同時賀遠崢也被身後晃動的人群擠到,和許晚秋麵對麵緊貼在一起。
馨香綿軟,賀遠崢垂在身側的手都不知道怎麼放了。
那個燥熱的夏夜,他曾更直接地碰過......
現在隔著衣服,竟然更令人浮想聯翩。
心臟在胸腔裏打鼓一般地跳,貼得這麼近,許晚秋當然能感受到。
本來她不覺得有什麼,但不知道是被賀遠崢的反應影響,還是男人野性的氣息將她包裹得太嚴實,熱得她也臉紅了。
晃動停止,賀遠崢迅速離開距離,暗暗鬆了口氣。
下車後,賀遠崢看著走在身側的女孩,沉聲:“對不起。”
“啊?”許晚秋一愣,反應過來他為什麼道歉,好笑道:“又不是沒碰過,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賀遠崢眉心一跳,差點以為他聽錯了。
見他僵硬地繃著一張俊臉,許晚秋安撫地拍拍他,“都要結婚了,別這麼見外。”
賀遠崢:“......”見外可以用在這種事上嗎?
他倆到底誰是媳婦?
賀遠崢陷入沉思,許晚秋好像跟他了解到的不一樣。
村裏常說的嬌氣任性的女孩,其實聰明開朗很會幹活。
還......有點奔放?
“先去供銷社還是登記?”許晚秋打量著白馬鎮。
兩邊都是低矮的平房,能看到的隻有供銷社、書店、糧站之類的公家生意,‘為人民服務’之類的標語隨處可見。
“看你。”賀遠崢言簡意賅。
沒等許晚秋想好,就聽到一陣騷動——
“抓小偷!抓小偷啊!”
耳邊落下一句在這等我,就見賀遠崢邁開長腿追了過去。
許晚秋隻能感歎一下賀遠崢的正直,視線一轉就看到個晦氣的人。
“晚秋姐,怎麼隻有你一個人?賀大哥沒陪你來買結婚用的東西?”
許玉蘭笑著從衛生院門口走來,心裏隱隱激動,許晚秋果然是打腫臉充胖子!
一個人偷摸來鎮上肯定是自掏腰包買東西,好讓人覺得她嫁得好!
誰料,許晚秋隻是冷冷看著她:“賀大哥是你叫的嗎?”
許玉蘭一愣。
“許玉蘭,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許晚秋越過她看向馬路對麵的趙向東,眸光漸冷,“我對趙向東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想要就拿去。”
她等著看許玉蘭走她前世的老路。
而她的前路,光明璀璨。
眼看趙向東越走越近,許玉蘭忽然摔倒在地上,帶著哭腔說:“晚秋姐,我真的沒有故意破壞你和向東哥的相親,你現在不是也已經找到一門好親事了,你別怪我了好不好?”
趙向東快步跑過來,扶許玉蘭起來,怒道:“你就是玉蘭的姐姐?聽好了,不管你家境多好,長得多漂亮,我都不會娶你這樣惡毒的女人!”
剛才遠遠看著他還注意到長相出眾的許晚秋,沒想到她居然就是玉蘭那個惡毒自私的姐姐。
有一顆惡毒的心,長得再好看都沒用!
許玉蘭柔聲勸阻:“向東哥你別這麼說,晚秋姐她已經有好歸宿了。”
“要結婚了還吃著碗裏看鍋裏的?”趙向東冷哼,心裏又不免得意被許晚秋這樣的美人惦記。
看許玉蘭躲在他身邊尋求保護的樣子,他的保護欲轉為攻擊:“真不知羞恥,誰娶了你恐怕倒八輩子黴!”
許晚秋麵無表情:“不好意思,你是......?”
趙向東臉色一僵,又拔高聲調:“你不用在這裝模作樣,還不趕緊跟玉蘭道歉!”
“我跟她道什麼歉?”許晚秋好笑道:“她自己平地摔要誰道歉?”
趙向東道:“我都看到你推她了,你這個女人怎麼如此不知羞恥!”
“向東哥,算了吧,晚秋姐在氣頭上,別說了......”
許晚秋不想看她做戲,轉向路邊群眾,“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誣陷我傷人,能麻煩看到的同/誌給我做個證,告訴他們我有沒有推人嗎?”
一時間沒人答話,趙向東得意,這些人哪敢得罪他?
“姑娘,我給你作證!”
一身著尼龍布外套的中年女人出聲:“我可看全了,這姑娘自己跑過來說話,沒說兩句突然就倒在地上,怎麼還賴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