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皇上也不言語，回首看他。

蕭清溪見狀心中早已淩遲了容夷千萬遍，麵上問道：“不知有何不妥，還請容公子指點。”

容夷眼含笑意的看著她，蕭清溪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若是獻給皇後娘娘自是無不妥之處，隻是這牡丹傾國色，鳳更是隻有皇後才可稱，不知蕭小姐將此屏錦獻予淩貴妃為何意啊？”

容夷說罷，大殿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竟忘了這一茬。

蕭清溪更是臉色白了下去，整個人如掉進冰窖一般，腳下一軟，踉蹌了幾步，癱跪於大殿上。

她餘光朝著蕭令月看去，便見蕭令月一臉淡然的對著她的視線，蕭清溪恍然間明白得透徹，恨毒了蕭令月陷害她，卻也不敢說出真相。

欺君之罪，若說出口，便是一點挽回的餘地都不會再有。

蕭令月秀眉一挑。

雲嚴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扭頭看著淩貴妃，似在等她解釋。大殿上都些是身份不低的人，現下這麼多雙眼睛在看著他。

即便如何寵愛淩貴妃，他也定不會讓下麵之人傳出，寵妾滅妻這般的話來，況且淩貴妃也並非他喜愛的人，眼下不是有更讓他青睞的人出現了麼。

淩貴妃見皇上看她，眼皮跳了跳，慌亂的跪下，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道:“臣妾是什麼人皇上不清楚麼，怎會做那大逆不道之事，那鳳出牡丹是蕭清溪所出，臣妾是一點不知情啊！”

“皇上，臣妾竟不知有人這般大膽，眾目睽睽之下都敢這般喧賓奪主，日後豈不是要做出什麼殺人奪位之事來？臣妾自知不得妹妹受皇上喜愛，若真有那麼一天，此刻皇上倒不如廢了我才是。”

席上的皇後也到大殿中來朝著雲嚴跪下，淩貴妃那賤人自喻得了皇上寵愛，早就目中無她，她如何會白白放掉這個機會。

雲嚴見此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莫雲青便先跪下了。

“皇上，娘娘乃是一國之母，如今發生了這種事讓娘娘這般受辱，傳出去怕是會丟了我泱泱大國的顏麵，還請皇上以國為重！”

“臣附議......”

“臣附議......”

原本是個生辰宴，現下卻像是朝堂一般，不少官員跟在莫青雲身後跪著。

蕭令月淡然一笑，莫青雲並未在她的計劃中，不過倒是幫了她，今日之事鬧越大，此後蕭清溪就會越慘。

莫青雲此人剛正不阿，不畏強權，她前世便很欣賞。

最難得是，此人年紀輕輕就位居禦史台中不低之位了，國之棟梁啊，但凡是個心係天下的君王，都不會讓這珍寶蒙塵。

再看雲嚴的臉色，已經鐵青了，若他不作出讓眾人滿意的結果來，怕真是應了莫青雲的話，喪失顏麵不說，還可能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淩貴妃與那蕭清溪！

感受到皇上的怒火，二人皆是一驚。淩貴妃根本不作多想，此刻隻有將所有罪名全都推給蕭清溪，否則她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皇上！臣妾也是剛知這屏錦竟是這意境，臣妾隻見繡工極佳，想著皇上對其喜愛，才學著收藏。皇上明鑒啊！臣妾不敢冒犯皇後姐姐。”

這番話出，蕭清溪袖中的手又緊了幾分。

她眸子沉了沉，道:“皇上，臣女也並不知情啊！若是知曉會惹出禍端斷然不敢做出這等荒唐之事來，望皇上看在不知者無罪的份上，看在祖母份上，開恩啊！”

蕭世懸陰下臉來，冷哼一聲。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將老太君牽扯進來，日後難免落下閑話。老太君與皇上母後乃是老友，此刻提了她，皇上定是要給幾分薄麵的。

蕭令月翹起唇角，竟知道把一切歸為無知，又用老太君之名開罪，倒是小看了她。不過她本就沒指望蕭清溪死在宮裏，況且她也不願蕭清溪死得這般容易。

雲嚴掃了眾人一眼，這事當真是令他為難了，眉心皺成一團，良久，才道:“今日本是喜宴，卻鬧成這番模樣，實在掃興！但念在今日乃貴妃生辰，貴妃事先不知，著淩貴妃去其封號，降為湘妃，罰抄宮中律法五十遍。至於蕭清溪本是死罪，但看在老太君麵上，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口諭一下，便有人上來拖著蕭清溪下去，她朝著雲修淩看了一眼，很快收了回來。

這一幕雖短短一瞬，但蕭令月卻沒有放過，眸中冷意四起，還以為雲修淩有多在乎蕭清溪，此刻看來他在乎的隻有皇位而已。

前世她著實可悲，蕭清溪也好不到哪去，可笑！蕭令月隻顧著看其二人，卻沒注意到眼底的恨也被他人瞧了去。

雲嚴將皇後扶起身來，安慰她：“皇後今日的話嚴重了，是朕的錯忽略了你，今晚朕親自去給你賠罪。”

說罷了朝著梅妃看去，梅妃也不蠢，莞爾一笑表示理解，雲嚴心下一愣，覺著此刻那人兒實在美得出塵，令他傾心。

鬧了這麼一通，宴席到底還是不了了之了，散席時雲嚴停下來，看了眼蕭令月，道:“令月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了，與你娘親還有些相像呢！隻是......”

“皇上，說到蕭三小姐，早便聽聞其雖其他不才，但刺繡確實一絕呢！皇上不是喜歡麼，不如讓蕭三小姐為皇上繡上一幅！”燕俊華朝著雲嚴覲見道。

蕭令月並未意外，前些時候救了他女兒燕由，所以燕俊華會幫她也不奇怪。

燕家一向得皇上重視，幫襯她幾句也是不錯的。

“臣妾的舞裙，也是托蕭小姐做的呢！”劉若雪見燕俊華開了口，也推波助瀾了一把。

“喔？這舞裙是令月所出？難得啊！本以為......哈哈！即是愛妃愛卿都誇讚，那定是不錯的，令月可否為朕繡上一幅啊？”雲嚴挑眉笑道。

蕭令月起身俯首，回道:“臣女領命，定不負皇上所托！”

“早晚是一家人，令月見外了！”說罷，便攜著皇後揚長而去。

但他的話卻是令不少人僵住了，蕭令月起身斂下眼眸。隨後殿中之人逐漸散去，梅妃身邊的小公公來請了她，說有事相談，與蕭世懸知會了一聲。

蕭世懸看著蕭令月遠去的身影，抿著唇，心中竟有種日後蕭家會變一番天色的預感，讓人拖了蕭清溪便攜蕭家眾人離去。

蕭令月跟在那小公公身後，走了一會兒子路，才到了梅妃的宮中。

劉若雪見她來了，一幹子宮女嬤嬤公公領命退下，蕭令月也朝如寧如遠兩人遞了個眼色，不多時，門便合上，抬眼間，廳中便隻剩二人。

看著上座的梅妃，蕭令月福身，“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