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主上!”
侍女青鸞站在陸中身旁,語氣輕柔的問道:“可要先找一處地方落腳?”
她雖然不知先前在陸府之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但聰慧如她,卻也在陸中的話語之中,猜到了一二。
“暫時去客棧歇息一番。”
陸中沉聲說道:“然後再去縣衙一趟,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宅院,先買下來落腳。”
一般普通的住宅房屋,都是由牙行負責租賃買賣。
但像那些大宅豪宅之類的資源,則是都是被攥在各地官府的手中。
片刻後。
駿馬嘶鳴。
車隊緩緩離去。
圍觀眾人還在一旁,不停地指指點點,互相議論著。
“這是哪家的人啊,竟然如此大的排場!”
“不清楚,我在安平縣這麼多年,也從沒見到過這等人物!”
“幾百名護衛開道,羅家之人也沒這等陣勢啊!”
“你們猜我剛才看到了什麼?”
“莫要裝神弄鬼,快說!”
“我看見剛才我旁邊那輛馬車上,裝的麻袋破口處露出來的,全都是銀子!我猜其他車上也同樣如此!”
“我的天老爺,這可是上百輛馬車啊,這要是真的,加在一起,該有多少銀子啊!”
“不清楚,不過想來,買下咱們整個安平縣,應該是輕而易舉!”
“我聽說陸家的那個大郎,好像前兩年外出行商去了,你們說會不會是他發了財回來了?!”
“不可能!那個家夥我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從小便呆頭呆腦的,隻知道滿口之乎者也,他能有這等本事?!”
“好了!莫要瞎猜了!有這功夫,還不如打聽打聽這位的來曆,說不定還能有機會上門攀攀關係!”
“是啊!如此大戶,若是能結交一二,便是從手指頭縫裏漏出來一些,也夠我等吃上一輩子了。”
“同去,同去!”
陸家祖宅內。
羅軒和柳茹也聽到了門外的嘈雜聲,不過二人都未在意。
柳茹看著腳下的休妻文書,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接著她一臉委屈無助的看著羅軒,眼眶通紅,嚶嚶大哭。
“羅郎,妾身被人如此羞辱,以後怕是也無臉見人了,還不如直接死了幹淨!”
“莫要著急!”
羅軒抬手一把攬住她的腰肢,柔聲勸慰道:“不過一張休書罷了,此事又還未傳出去,待到晚一些,我再逼他收回,換成和離文書便是!”
“可是,可是,他若不聽你的該怎麼辦?”
柳茹抽抽噎噎,一臉柔弱的說道:“我看他外出這兩年,似是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那又如何?”
羅軒一臉不屑的說道:“莫要忘了,此地乃是安平縣城,是我羅家的地盤!”
“他這兩年,便是在外麵化成了龍,回來這裏,也照樣得乖乖的盤著!”
“否則這安平縣便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你無需擔心那麼多,且在家乖乖等著,看他如何來上門賠禮道歉便是!”
“恩!妾身都聽羅郎的!”
柳茹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懷裏。
隻是想到陸中的變化,心中卻莫名的升起一抹不安。
……
東城。
青雲客棧。
此地亦算是安平縣最為豪華的一間客棧。
陸中直接將此處給包了下來。
用作自己和一眾護衛的臨時落腳之地。
此時,天字一號客房內。
陸中躺在一張軟榻上,一臉享受的閉著眼睛。
侍女青鸞跪伏在榻邊,將他的雙手放在一盆溫水之中。
精致白嫩的小手,輕輕搓揉按壓著他的腳掌。
“唔~!”
陸中舒爽的輕哼一聲,隨即淡淡的開口問道:“事情辦的如何了?”
“回主上。”
青鸞手上動作不停,輕柔出聲:“奴家已經命人將請帖送去了縣衙,今晚在西城的一品樓設宴,邀請縣令與縣丞二位大人前去飲酒。”
“隻有請帖嗎?”
陸中微微睜開眼睛,伸手挑起她光滑細膩的下巴,接著手掌緩緩向下。
順著衣領滑了進去。
“縣令的請帖之中,奴家放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縣丞的五百兩,其餘人等,奴家也每人奉上了二百兩。”
青鸞絕美的臉頰上,頓時升起一抹紅暈,接著微微咬著嘴唇,強忍著身上的異樣,拿起一旁的錦布,輕輕的給他擦拭著腳上的水漬,嘴上卻問道:“隻是,主上,奴家有一事不解。”
“何事?”
“主上不過是想買些鋪麵做些買賣罷了,直接找人去買便是,又何須去如此刻意結交這些小小的縣官?”
“青鸞,你要明白一件事情。”
陸中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柔'軟細膩,抬手輕輕拍了拍青鸞的臉頰,這才緩緩說道:“這裏不是北境那等戰亂之地,這裏乃是武國,是有律法管束的。”
“咱們既然已經決定在此地紮根,安身立命,隻要先將這些官府之人擺平,那以後不光會少上許多麻煩!”
“而且咱們的一些買賣,有了他們的照拂,做起來也能事半功倍!”
“不過每年花上些許銀子罷了,便權當是多養了幾條狗,又何樂而不為呢?!”
“嗯~!”
青鸞輕哼一聲。
臉蛋嫣'紅,微微仰頭看著陸中,眼中的情意濃鬱的快能滴出水來。
“主上說的是。”
“好了,莫要說話,專心一點!”
“唔~!”
許久之後。
青鸞緩緩起身,也顧不得酸疼的膝蓋,趕忙幫著陸中整理了一番。
“時間差不多了。”
陸中一臉神清氣爽,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在青鸞的服侍下穿上鞋子,站起身道:“叫上雲吉,你二人隨我一同去赴宴。”
“是。”
青鸞含糊的應了一聲。
乖乖的出去叫來了護衛首領雲吉。
隨即三人離開客棧,駕駛著馬車朝著西城的一品樓趕去。
……
一品樓外。
當陸中三人趕到的時候。
安平縣的縣令鄭文濤,與縣丞吳棟二人,已經先一步等在了這裏。
雖然按理說,士農工商,在這個年代,商人的地位堪稱低下。
不知道尊重,也不知道他們如此屈尊相交!
但人不值得,可銀子卻值得啊!
還未辦事,便已有幾百上千兩的見麵禮送上。
若是換算成後世的貨幣。
一兩銀子的購買力,大概等於七百的R幣。
一千兩便就是七十萬。
如此大的手筆,莫說在這個小小的縣城。
便是連府城和省城,都難得一見。
也就隻有在高品官員滿地跑的京城,才算做正常。
所謂千裏做官隻為財!
麵對如此出手闊綽的朋友。
也確實值得他們放低一些姿態了!
“在下陸中,見過兩位大人!”
陸中下了馬車,走到身穿官服的二人麵前,拱手行了一禮。
“在下晚來一步,竟有勞兩位大人等待,真是萬分抱歉。”
“陸員外無需如此客氣!”
縣令鄭文濤抬手虛浮。
他才剛來此上任不到一年,以前並未見過陸中。
此刻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一番後,捋須笑道:“本官原以為陸員外能掙下如此大的家財,必然應是一年長之人!”
“可未曾想到,陸員外竟然如此年輕,且還是一表人才!”
“當真是年少有為啊!”
“大人過獎了!”
陸中謙虛一番,接著抬手邀請道:“兩位大人,裏麵請,在下已經定好了酒席,咱們進去邊吃邊聊!”
話音落下,他看了一眼,卻發現兩人仍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瞞陸員外!”
二人對視一眼後,縣丞直接出言推辭道:“本官與縣令大人原本便是準備來此赴宴,隻是臨時又接到了一份邀約,我等也不好推脫。”
“所以這與陸員外飲酒之事,不如過上幾日再說如何?!”
“哦?竟然如此之巧?”
陸中心中一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下可否冒昧的問上一句,兩位大人要赴的,乃是何人之約?”
縣令和縣丞聞言,還沒來得及開口。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從他的身後傳了過來。
“我來告訴你吧!這兩位大人要赴的,乃是我羅家之約!”
“怎麼,姓陸的,你可是有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