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逼近柴房。
“桂嬤嬤,桂嬤嬤~~”
聞聲,桂嬤嬤暫時歇了拉走夏九黎的心思,轉頭一看,見來人是廚房負責采買的丫鬟春雨。
她不禁感到疑惑,“春雨,怎的跑來這找我?”
“嗐,奴婢就知道您在這裏,今兒一大早奴婢就去采買,正巧碰見了您家裏的人,他們托奴婢給您帶個信兒,說是您的兒子福貴發了高熱,大夫說情況很不妙,讓您趕緊告個假兒回家一趟。”
“啊?”
桂嬤嬤恍如遭了晴天霹靂一般,腳下趔趄,扶著牆才勉強站住。
還真的被夏九黎說對了?!
廚房還有事兒,春雨關心了她幾句,就走了。
“看來,我說對了。”夏九黎抱著手,靠在牆壁上,“你兒子這情況,大夫可沒有辦法,你要是信我,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夏九黎胸有成竹的樣子,讓桂嬤嬤不由得點頭,“我信!我信!你快說!”
“沒力氣......”
桂嬤嬤聽懂了她的話外之音,火急火燎地趕去廚房,給她拿了倆饅頭。
夏九黎接過,狼吞虎咽。
這種時候,有饅頭就不錯了。
桂嬤嬤看著她的吃相,眼神略帶嫌棄,卻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快說,救我兒子的辦法是什麼?”
“你兒子是落水,邪氣入體,你用兩把香燭,分別點燃,給他熏腳。切記,不管他怎麼喊疼,腳底的黑氣沒有散去,你都不能停手,否則後果自負。”
夏九黎目光眼眸幽深,語氣輕飄飄的,但說出的話卻如重鼓一般,一聲一聲地敲在了桂嬤嬤的心尖上。
桂嬤嬤眼眸一亮,扭頭就走。
兒子的命要緊,至於王爺的吩咐......方才去廚房的路上,她已經找人代勞了,一會兒就來割夏九黎的血。
然而,桂嬤嬤剛走,一道輪椅滾動的聲音迫切地逼近柴房。
“桂嬤嬤人呢?”
蕭無塵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焦距,仿佛夏九黎在他眼中,與死人無異。
區區死人,不值得他放在眼裏!
“家中有......”
夏九黎的話剛起了一個頭,蕭無塵坐著輪椅箭步一般衝到她跟前,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整個人散發著戾氣,“為了不割血,你竟然對桂嬤嬤痛下殺手,還毀屍滅跡?果真歹毒!”
聞言夏九黎都覺得驚訝,甚至是無語。
這個男人的腦回路果真是令她捉摸不透,她都這樣了,還能殺人並且毀屍滅跡?
講不講道理了?
胸前傳來的窒息感,讓她麵容緊繃,眼睛發冷。她肘尖放在蕭無塵的肘關節上,迅速轉身的同時抓傷了他的臉。
蕭無塵難以置信地碰了一下傷口。
這個女人竟敢傷他?!
他的眼底瞬間一片暴怒,整個人好似一頭嗜血的猛獸,他將內力運於左手掌心,化氣朝夏九黎打去。
速度極快,夏九黎想躲閃,身體卻慢了一步。
“嘣——”
她滾落在地,吐了一口鮮血。
“嗬!打死我......有、夏清瑤陪葬!!!”
清冷的嗓音充滿了挑釁。
“你敢威脅本王?!”
蕭無塵眼底的怒火更加洶湧,若不是清瑤的病還需要她的血,他一定把她打死!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怒火,薄唇輕啟,“來人,割血!”
隨著他一聲令下,下人拿著匕首和碗朝她靠近。
夏九黎像是一隻刺蝟,渾身的刺兒豎了起來。
她的血,蕭無塵想取就取?
笑話!她堂堂龍鳳山鼎鼎大名的天師,何時受過這種恥辱?
看著下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夏九黎也在盤算著該如何應對。
突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九弟!住手!九弟妹現在的確不適合取血了,你難道真的想讓她死?她要死了,夏清瑤也活不成!”
安王蕭無然,也就是蕭無塵的四哥及時到場,勸阻蕭無塵的強盜行徑。
事關夏清瑤,蕭無塵一點麵子也不想給他。
“四哥,這是本王的家務事,你的手不要伸太長了!況且清瑤還缺她的血入藥,不割不行!”
“方才本王已經和陳神醫確定過了,血不夠可以用天山雪蓮和千年人參頂替,本王已經派人回府去取了,一會兒就給你送來,你就放過黎黎吧。”
蕭無塵聞言,驚訝之餘冷笑道:“黎黎?叫得可真親切!四哥莫不是忘了,她可是毫無猶豫地把未來安王妃的身份拋下,義無反顧地替嫁,做了本王的王妃?!”
“這事想來是有誤會的......”
“這是她親口承認的!”蕭無塵打斷了他的話,又說,“四哥為了這麼一個毒婦,舍了兩樣寶貴藥材,可不值得!”
“能幫上九弟的忙便好。”
“可本王偏不領情!”蕭無塵眸色令人難以琢磨,“本王偏要割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