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這麼聰明,昨日不應該就知道了?”
霍容妄不答反問,輕笑一聲,大掌帶著幾分繾綣,有意無意的摩挲著蘇意尋的脖頸耳垂。
麻養的感覺讓她忍不住一陣戰栗,她咬著牙,握住霍容妄作亂的手。
眼下的態度就是他不想再多說什麼,聰明如蘇意尋,自然明白不能再繼續開口去問。
隻是她實在是摸不清這位殺神對她究竟是什麼想法,她也並不想嫁給他。
若是過幾日回了上京,他難道還要這樣對她嗎?
想到這裏,蘇意尋顧不得其他,她囁嚅著唇,試探性開口:“爺,我們何時回上京?”
“嬌嬌著急了?”
著急。
她當然著急。
不止是為了外祖父,還為了那些欺她辱她的人!
但她麵上卻不顯,隻道:“是。”
“等你身子好些。”
蘇意尋頓時急了:“爺,我的身子已經大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她一刻也不想再等了,她恨不得現在就能回去,生啖那群人的血肉!
霍容妄的視線掃過她還有幾分蒼白的小臉,聲音透著沉冷:“晚些時候叫大夫再過來瞧瞧,喝上幾服藥再回去,你老實養好身子。”
聞言,蘇意尋眸子閃了閃。
她怎麼忘了,眼前的男人向來說一不二,她不能得罪他。
於是她話鋒一轉,道:“我失蹤這麼長時間,怕家裏人擔心。”
“擔心?”霍容妄驀地笑了,他將書案上的書信扔在蘇意尋麵前,道,“蘇國公府的人,可沒人在意你的死活。”
蘇意尋顫顫巍巍的拿起書信,上頭記了大大小小關於蘇國公府的事情。
大到蘇婉雪在府內設宴邀請貴女們賞花,小到父親某日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腹瀉,祥和一片,唯獨不見她這個嫡女失蹤的緊張。
蘇意尋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那分明也是她的父親,為何總是偏袒蘇婉雪?
像是看出來蘇意尋的恨意,霍容妄道:“有些事情,急不得,你母親早亡,縱使外祖一家還有些勢力,但到底不是蘇國公府的對手,如今你急切回去,拿什麼與他們鬥?還是你有證據,你被擄至鬆州府的事情,是你家那庶女做的?”
一字一句像針尖一般紮在蘇意尋的心上。
霍容妄說的沒錯,她確實不能與蘇國公府對抗。
外祖父是曾經皇商大家,但舅舅早亡,大表兄遠在邊關不會經商,二表兄......又是個酒囊飯袋且總護著蘇婉雪,偌大的秦家隻能靠著外祖父一人支撐。
如今外祖父年事已高,她自然不能將外祖父牽扯進來,對付蘇國公府。
更別說,她的姑姑,現是當今聖上的貴妃,聖恩正濃。
蘇意尋死死咬著牙。
不!
她還有機會!
隻要霍容妄肯幫她!
思及此,蘇意尋稍稍抬眸,看了一眼霍容妄。
男人臉上沒什麼表情,也在看著她,她忽然想起前世的事情。
前世霍容妄捧著蘇婉雪,他們二人沒了交集,隻在霍文璟榮登大寶之後,聽說他犯了瘋病,被送回鬆州府修養。
後來蘇意尋死的早,也不知霍容妄怎麼樣。
母親與神醫顧老交好,她盡得顧老真傳,前世與霍容妄糾纏一年之久,自然發現他體內有毒。
但一來是她怕極了霍容妄,自然不想與他多有交集,二來回上京之後他們就沒了交集,這毒她也一直沒機會告訴霍容妄。
外界都說霍容妄性子陰晴不定,蘇意尋卻知道,與他體內的毒也有幾分關係。
深吸一口氣,蘇意尋唇邊漾出一抹笑意,道:“多謝爺的教誨,我會好好將養身子的,過幾日再回上京,隻是爺,我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見她聽進去勸,霍容妄沉冷的神色也鬆懈了幾分:“說。”
“我母親與顧神醫交好,我自幼也會些醫術,爺體內似乎有一味毒,時間長了要出事,爺對我這麼好,待回到上京,我可以替爺解了這毒。”
一番話說完,霍容妄黑眸微凜。
他這毒,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每每毒發,皆會失去理智宛若瘋子,除了身邊幾個親信,沒人知道這件事。
從前在戰場上還好,出去殺幾個敵人,戾氣散了也就好了,但不能一輩子都這樣。
霍容妄確找過大夫來看,其中有一個醫術不錯,說出中毒一事,若是不解,他最多隻能再活五年,到時候毒發,他會瘋瘋癲癲死去。
隻可惜那大夫才疏學淺,並不能解毒,隻告訴他若是尋到顧神醫,興許能有機會。
但顧神醫向來居無定所,也無人知曉該怎麼聯係上他。
眼下蘇意尋把這些事情告訴他——
霍容妄垂眸看向懷裏的少女,隻見她雙眸亮晶晶的,盛滿了光,正一臉希冀的看著自己。
“說吧,是想讓我怎麼幫你對付蘇國公府?”
霍容妄說完,蘇意尋心肝兒都跟著顫了一顫。
有時候人太聰明也不好,她原本還想循序漸進讓霍容妄幫她呢,豈料這男人竟然直接洞悉了她的心思。
被拆穿後,蘇意尋索性也不裝了。
她扯著霍容妄的衣袖輕輕晃了晃,道:“也不需要爺出手,隻是如今這般,傳出去對爺名聲也不好,我隻想求爺回上京後,對外以兄妹相稱,就說你認我做了義妹可好?這樣也方便我悄悄替爺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