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道身影極為迅捷地衝下山去。
等到葉頂天追出來時,已然隻剩下模糊的背影。
“想跑?”
葉頂天怒喝一聲,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
呼嘯的風聲從耳邊不斷掠過,僅是一個呼吸之間,葉頂天便已然靠近那人。
臨近時,葉頂天踩著一塊青石,臨空翻轉,穩穩地落在那人前方。
“竟然是你?”
看到逃跑之人的麵容,葉頂天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
此人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站著不動,便能與夜色融為一體。
若非葉頂天觸覺敏銳,還真有可能讓他跑掉。
噗通。
見無處可逃,那人急忙單膝跪地,右手抱於胸前,沉聲道:“暗龍衛沈醉,拜見葉帥。”
“當年跟著師父學藝之時,我便覺得你非池中之物,這麼說來,你退出秦門,全是師父的安排?”
看到沈醉之時,諸多疑惑的地方隱約有了答案。
幼年時,秦世勳一共從外麵帶回來十個孤兒,教他們學習,練武,以及各種奇手巧技。
嚴格說來,沈醉算是葉頂天的師弟之一。
隻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其他九人相繼離開,僅剩下葉頂天繼承了秦世勳的衣缽。
“秦老沒有明說。”
沈醉謹慎答道:“據我所知,咱們各司其職。”
也就是說,十個孩童,分別被秦世勳安排到了不同的位置。
葉頂天跟隨秦世勳最久,也隻有他能以師父相稱。
想到這裏。
葉頂天臉色一沉,“師父出事時,暗龍衛在何處?”
“在南荒叢林。”沈醉凝聲答道:“等我接到消息趕回中海,已經晚了。”
暗龍衛屬於一直秘密力量,具體做什麼,秦世勳沒透露過。
“沒想過為師父報仇?”葉頂天語氣隱有不滿。
“想,但......不能。”
沈醉壓低聲音說道:“暗龍衛同樣被敵對勢力滲透,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沈醉掏出一塊令牌,拱手遞到葉頂天麵前,“此乃秦老留下的暗龍令,執此令,可以號令所有暗龍衛成員。”
“葉帥,小姐無礙,我再無後患,回歸南荒後,我會著手清除藏身暗龍衛的內奸。”
沈醉說話之時,牙關緊咬,顯然也對秦老之死耿耿於懷。
葉頂天心裏稍微好受一些。
師父栽培的那些人,終究沒有背叛秦門,他們終於開始發揮自己的力量了。
“對了葉帥。”
背對著葉頂天,沈醉沉聲說道:“周家屍體我已經讓人處理幹淨,後患已絕。您留在中海,唯獨要注意的便是鎮武司,他們正在發布鎮武追殺令,不惜一切代價要將你捉拿歸案。”
“不必理會。”葉頂天微微蹙眉,他故意留下周家滅門的線索,就是為了讓那些人找上門來。
沈醉這麼做,完全是多此一舉。
一個中海本地的商業家族,興許參與不到那麼大的事情裏麵。
葉頂天毫無頭緒,隻能一個個嘗試。
不過,從沈醉的話裏麵透露出一些信息,鎮武司內,藏有暗龍衛的人。
如今他手執暗龍令,相當於掌控了一支藏在暗處的力量,對他接下來的布局大有裨益。
收好令牌,葉頂天轉身回頭,卻發現秦茹正一臉淒涼的往山下走。
“必須想個辦法,讓秦茹盡快接受我。”
葉頂天要貼身保護秦茹的安全,無法抽身,可以說什麼都做不了。
這是個難題。
深夜之時。
鎮武司會議室內燈火通明,中海鎮武司的司長阮鎮山端坐沙發椅上,手裏的香煙就沒停過。
“司長,新聞已經發酵了,讓咱們鎮武司必須盡快嚴懲滅門凶手,還中海一個朗朗乾坤。”
一名大隊長蹙眉說道。
“哼,什麼狗屁朗朗乾坤,那些無良媒體,就會多生事端。”
阮鎮山很是無奈。
查了一整夜了,竟然什麼消息都沒有。
對方出手幹淨利索,而且不留後患。
哪怕是從周家逃跑的那些權貴,也隻能模糊形容對方的樣貌而已。
毫無頭緒,從何查起?
正為難之際,忽然,會議室門外響起了一道倉促的聲音。
“司長,查到疑犯了。”
戴著眼鏡的助理拿著一張監控拍攝的照片跑了進來,“此人的身材,樣貌,都與周家賓客形容的相似。”
“最關鍵的是,他一直跟著秦茹。”
“就是他了。”阮鎮山精神一震,猛拍桌麵,大喝道:“召集鎮武司全體精銳,即刻出發,趕往霧靈山。”
霎時間,偌大的鎮武司轟動了。
所有武者接到命令,趕在大院內彙合。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無法躲避藏在外麵的媒體記者,他們立刻將消息散播全網。
此時,還未入眠的胡沛安翻看著新聞上的消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父親還說此人手腕滔天,如今鎮武司全體出動,他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了了。”
胡沛安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了。
與這樣的凶犯威武,無異於火中取栗。
鎮武司內。
阮鎮山當著媒體的麵做出發前的動員,“在中海行凶殺人,那是在挑釁我們鎮武司,我阮鎮山決不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數百武者齊齊呐喊。
阮鎮山大手一揮,朗聲喝道:“逮捕凶犯,生死勿論,出發!”
唰唰唰。
武者們齊齊轉身,從容不迫地坐上了準備好的大巴車。
阮鎮山帶著幾個武道強者,正準備登上他的專屬座駕。
忽然......
門外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汽車轟鳴聲。
“怎麼回事?”阮鎮山眉心緊促。
“司長,是......安南王府的人。”
大夏國每個重要的大城市,都會駐紮一支軍隊,不屬於軍區管轄,而是直接隸屬於當地的王侯。
中海乃是大夏國最為重要的經濟中鎮,上一任安南王的實力毋庸置疑。
隻是,近幾天,卻突然傳出了安南王被調離中海的消息。
具體為何,阮鎮山也沒查出頭緒。
京城官方的人事調動,他一個鎮武司的司長,自然無權幹涉。
隻是......
“鎮武司與安南王府毫無瓜葛,他們深夜來此,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