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掃了眼藍應竹緊握在手心的流蘇玉佩,不鹹不淡道了句:“藍國師又輸了。”
“素衣姑娘向來聰慧,在下願賭服輸。”藍應竹將流蘇玉佩仔細的收入袖中。
“我可從未與藍國師有過賭局。”素衣在西廷還未亡國前便一向不喜國師一派,如今瞧著院子裏的一群烏合之眾,更瞧不上眼,“藍國師,章太醫,殿下的意思不知兩位可明白了嗎?”
章緒本就怒火中燒,又瞧著素衣此番趾高氣昂的模樣,越發暴躁:“你算個什麼......”
“我就算是條狗,也不是你能辱罵的。”素衣纖細指尖夾著一根極細的銀針抵在章緒的脖頸處,“如今西廷秘術外露,你們不去查根溯源,還用此事引來殿下相認。我倒想問問藍國師和章太醫,你們究竟存的什麼心思?”
“自然是複國報仇。”章緒語氣弱了些。
素衣不屑嗤笑:“複國報仇?我看章太醫想要的是權勢富貴吧。”
“你......”章緒氣的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藍應竹出聲保證道:“素衣姑娘,西廷秘術外露一事,我和章太醫定會給殿下一個交代,還請素衣姑娘手下留情,不要傷了章太醫。”
素衣玉手一揮,指尖銀針飛出,院子裏有一人應聲倒地:“希望二位記住殿下方才說的話,否則他就是兩位的下場。”
章緒緩了約摸一盞茶的時間,心頭的怒氣和怨氣還未散盡:“她憑什麼這麼囂張?”
藍應竹坐在主位上氣定神閑的喝茶:“憑她比我們先找到殿下,憑殿下更信任她。”
章緒堵的說不出話來。
“明日你便去盛京城裏找一家醫館,去當個郎中。”
“你還來真的?”
藍應竹反問:“你難道想造公主殿下的反?”他接著又道,“若你敢,不勞殿下知道,我便親手殺了你。”
章緒求饒:“好好好,明兒我就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不論是素衣還是藍應竹,這倆人皆是唯公主殿下馬首是瞻。
宋花枝走在依舊熱鬧的街市上,她瞧著前頭眾多女子聚在一處,心中好奇。走近了,才知道原是個老婆婆在賣胭脂水粉。
她跟風湊熱鬧,也拿了兩盒,正要付銀錢時,才想起銀錢都在采星那兒。略帶尷尬的對老婆婆笑了笑,隻得訕訕把那兩盒胭脂水粉放下。
轉身要走之際,手腕被人握住:“二少夫人既喜歡,我買來送你。”
突然被人握住手腕,她有些惱怒,回頭看清來人時,斂起多餘的情緒,溫柔一笑:“見過六皇子。”
“二少夫人不必多禮。”趙懷川將方才宋花枝放下的兩盒胭脂拿在手中,掏出銀錢便要買下。
宋花枝急忙攔住:“不勞六皇子破費了。”
趙懷川也不勉強,隻將一錠銀子給那老婆婆:“這些胭脂水粉我都買下了,送給諸位姑娘,祝諸位姑娘都能覓得良婿。”
一眾姑娘聽了這話,紛紛道謝,還有大膽的姑娘上前來向趙懷川表明心跡。
“我已有心上人,姑娘還是另擇良人。”
那姑娘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宋花枝,不死心的問:“是她嗎?”
宋花枝一臉錯愕,看了看趙懷川,又看了看那姑娘,慌忙搖頭。
哪成想,趙懷川竟點頭了,還情意濃濃地說道:“是,此生隻願與她長相守。”
瘋子!
宋花枝心裏痛罵,臉上配合的露出柔情笑意。
那女子仔仔細細打量了宋花枝,吐出一句:“短命鬼。”
宋花枝一愣,隨即笑著道:“姑娘說的對。”
趙懷川正要裝模作樣的上前維護兩句,隻見那女子以極快的速度往一條幽僻的巷子跑去。
“她這是......”宋花枝被這速度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被人控製了。”
宋花枝聞言,看著那不要命似的奔跑的女子,她跑起來的姿勢確實很詭異,像是被什麼東西扯著往前跑:“六皇子見多識廣,臣女愚鈍了。”
趙懷川揚眉一笑:“二少夫人可願陪我去一探究竟。”
“臣女身子不適,恐去了也隻是給六皇子徒添麻煩。況且如今時辰不早了,臣女若還不回府,怕府中的人擔心。”宋花枝行禮後,便要轉身離開。
趙懷川不顧她的推辭,徑直拉著她的手往方才那女子跑去的方向走:“二少夫人不必擔心,你的安危我會護著,至於將軍府我也會派人去告知。”
宋花枝掙紮著抽回自己的手:“六皇子,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我已為人婦,三更半夜同旁的男子一起,這算什麼呢?”
她語氣不好,臉色更差:“臣女時常聽聞夫君提起六皇子,多是誇獎讚美之詞,不曾想今日見了六皇子,竟是這般做派。”
兩人爭執間,又有兩個女子如方才那女子一般瘋狂奔跑,也朝同一方向而去。
趙懷川不再去拉她的手,大步跟過去:“二少夫人還是隨我一起,眼下的街市上並不安全。”
在他看過來時,宋花枝眼中藏不住的害怕,一言不發的跟在趙懷川身後。
趙懷川想起明夷則談起這位夫人時,多是用嬌柔溫和之類的詞語,今夜一看,竟還真是如此。
方才他那般對她,她竟也隻是與他理論幾句。
兩人足足走了半個時辰,在城郊一座廢棄的破廟裏才找到那三位女子。而此時,這三位女子已經神誌不清。
“你站在這兒,別進來。”趙懷川對宋花枝說了這話,走進了破廟裏,慢慢靠近那三位正相互撕扯的女子。
宋花枝站在破廟門口看著已經瘋癲的女子,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卻又記不起來。
正思忖間,隻聽趙懷川大喊一聲:“小心!”
她來不及反應,被一個女子撲倒在地。
趙懷川一個閃身來到她身邊,一掌推開壓在宋花枝身上的女子,將她扶起來:“受傷了嗎?”
宋花枝隻覺得渾身的骨頭像是碎了一般,疼的說不出話來。緩了好大一會兒,才慢慢張嘴道:“六皇子,報官吧。”
她折騰不起了啊。
“此事不能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