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是楚寂的師兄,至於邱心怡,則是楚寂尋日裏最信任的女子。
程風之所以會將邱心怡找來,乃是因為楚寂今夜在追捕一名女逆賊時不慎中其情毒,此情毒了得,非同女人同房不可解。
坊間雖傳言“鬼羅刹”楚寂風流成性,但少有人知他素來有潔癖,程風可不敢隨意找個女人給他解毒,這才風風火火前去楚宅將邱心怡找來。
不巧這一路去來的路上均被熱鬧的車馬人流耽擱了,程風還擔心極了楚寂會欲火焚身而亡,不想來到這兒看到卻是他不僅已經解了毒,甚至一副悠閑的模樣,如何能不震驚?
再瞧楚寂臉頰上那清晰的巴掌印,以及這會兒他麵上興致盎然的神情,程風眼角直抽抽,隻覺自己前邊一路上的擔心全都喂了狗。
還不待程風說上些什麼,邱心怡便先擔心又情急地朝楚寂靠近,“阿寂你可還好?我聽程風說你中了毒,我——”
“沒事了。”楚寂淺笑打斷她擔心的話。
他雖是在笑,語氣也不差,卻未看邱心怡一眼,反是抬手摸向自己那被裴時樂咬過的頸側,朝程風道:“阿風過來幫我瞧瞧,我這頸上傷得如何?”
程風走近,這才發現楚寂頸側老深一圈牙印,這會兒還在往外滲血,可見下嘴的人有多使勁。
然而程風非但毫無關心,反是嘲諷笑道:“嘖嘖,看來你方才夠狠的,否則那娘子也不會下嘴這般狠。”
“瞅瞅,這印子多深,怕是要留印。”
邱心怡聽著他二人的話,貌美的臉上不由麵色一白,指甲也不由摳進了手心裏。
這一路而來她心中的狂喜遠勝過對裴寂的擔心。
她陪在他身邊十年,還以為能趁此機會成為他真正的女人,誰曾想竟是讓別的女人捷足先登了!
方才出去的那個女人——是誰!?
程風笑罷便問道:“方才那女子是誰?”
楚寂卻是不答,他的目光瞥見掉落在榻前地上的一支釵子。
正是前邊裴時樂欲取他性命時用的那一支嵌著珍珠的銀釵。
珍珠的皮光雖然亮澤,但釵子款式老舊,全然不是時下女子喜愛的首飾,但卻偏偏被她簪於發髻之上,可見此乃她珍視之物。
裴時樂方才急於離開,便也忘了它。
楚寂伸手將釵子拾起,於指間輕旋把玩,眸光深沉,若有所思。
程風想到方才裴時樂身上穿的大紅喜服,難以置信地皺眉:“你小子該不是把永嘉侯府三郎今日剛過門的新娘子給睡了吧?”
今日乃永嘉侯府三郎周明禮的大喜日子,娶的是兵部侍郎裴應秋的嫡長女裴時樂。
北鎮撫司追捕的女逆賊趁這機會藏匿進了侯府,楚寂當即命北鎮撫司的衛隊將侯府上下所有女眷緝拿回去訊問。
永嘉侯府今夜穿著大紅喜服的年輕女子能有誰,程風根本無需多想。
他忽然覺得頭疼。
永嘉侯府還好對付些,裴應秋那老兒一直以來是個油鹽不進的,難對付得緊,聽聞他們夫妻倆對裴時樂這個女兒寶貝得緊,要是讓裴老兒知道今夜的事,定會沒完沒了。
楚寂知曉程風心中憂慮,然他仍是一副毫無所謂的模樣,“放心吧,今夜的事,她絕不會對任何人說。”
他將手中的銀釵轉了個圈兒,道得篤定:“她隻會把此事捂得比你我都牢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