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道黑影,像是一顆流星般擦著陳凡的身體從他眼前閃過,而後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了巨大聲響。
溫熱的鮮血,從女人身體緩緩流出,迅速染紅了地麵。
那雙瞪大的眼睛,藏著連死亡也無法化開的絕望。
看著那雙連死也沒法閉上的雙眸,陳凡感覺心臟就像被一雙手死死捏住一般停止了跳動,這感覺讓他無法呼吸,也忘記了思考,隻有不停從心底湧現的刺痛提醒著他,他還活在這個世間。
不知過去多久,陳凡跪地,抱住女人早已冰涼的屍體。
“媽,我來遲了!我來遲了!!!”
他拚命控製住自己身軀的顫動,可一張開嘴巴,強烈到難以自製的悲慟仍舊哽住喉嚨,淚水止不住滾落。
......
一刻鐘前,帝豪大酒店。
由趙家召開的一場招商會正在在酒店頂樓最奢華的宴會廳緊鑼密鼓地籌備著,宴會邀請了雲城所有頂流富商與掌握權柄的大人物,規模可謂是空前浩大。
可作為陳凡趙家女婿,龍國最強戰力機構龍神軍首領,醫武雙絕的龍神,卻被趙家安排在酒店門口,充當一個小小的看守保安!
隻因為三年前,上一任龍神將寶座傳給陳凡時,交給了他一個任務。
從此,陳凡隱藏身份,入贅趙家,成為了趙家千金,趙明豔的丈夫。
三年來,陳凡利用自己人脈與能力,在暗中扶持趙家。從此趙家一飛衝天,成為了雲城頂流家族。
趙家的強大,並未給陳凡帶來任何好處,而是與日俱增的鄙視與不滿,以及妻子趙明豔那越來越冷漠的麵孔。
三年的婚姻,留給陳凡的全都是屈辱與折磨的回憶。
但這一切,陳凡全部咬牙咽了下去。
為了承諾,為了報答上代龍神的恩情,陳凡從沒有提過“離婚”二字。
可這一切,從母親打來的那一通電話開始,徹底改變。
陳凡正在值勤時,母親電話打來,剛一接通,那帶著絕望與痛苦的聲音,便讓陳凡方寸大亂。
“小凡,一個星期前,趙明豔讓我當一個公司的法人,我知道這裏麵有陰謀,但她說隻要我答應當法人就會對你好,卻沒想到我會因此背下了十幾億的欠款。”
“媽實在無法償還這天大的債務,更不想拖累你。”
“人都說身死債消,小凡,答應媽,沒有我你也要好好活著。”
聽到這些話的同時,陳凡陡然看到對麵大樓的樓頂,站著一道人影,心中瞬間咯噔一下。
陳凡大急:“媽!就這一點錢,我能解決的!你千萬別做傻事,等我!一定要等我啊!”
陳凡眼睛通紅,使出渾身解數,拚命朝對麵衝過去。
可不等他趕到,便看到母親身影從天而降,砸在了自己麵前。
......
陳凡跪在地上,沾染母親血液的右手,顫抖著撫摸著母親早已冰涼的麵龐,然後輕輕地為她闔上雙眼。
陳凡眼睛附上了一層血色,牙齒死死咬住嘴唇,鮮血直流。
突然,陳凡手機鬧鐘響起,掏出手機一看,屏幕上赫然寫著——三年之期已至。
陳凡陡然抬頭,目光變得冰冷。
“三年之約已過,恩情我已償還,從現在起我就是龍神!”
“趙明豔,趙家!這三年來,你們欺我辱我,如今更是設計害死我母親,我要你們在她墳前自殺謝罪!”
潑天的殺意,在陳凡瞳孔中彙聚,宛若汪洋大海,卷起狂風驟雨。
......
帝豪酒店,頂樓帝王廳。
宴會廳內的每一處裝飾都透著奢華的貴氣,頂部巨大的水晶吊燈放射出的金黃色光線打在身上,讓場內每個人都容光煥發,看上去是那麼的光彩奪人。
人群簇擁之下,趙明豔與其父趙德昌手捧酒杯,嘴角掛著從容笑意,頻頻點頭。
趙德昌即將六十的年紀,穿著一身極顯年輕的純白色西裝,卻仍掩不住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的溝壑。麵容與表情因歲月的洗禮而變得平和,隻是那對狹長的雙目,卻給人一種極度不適的感覺。
仿佛那對眸子深處,藏著一隻毒蠍,隨時都可能暴起發難,狠狠蟄你一口。
當然這並不影響別人對他的逢迎與吹捧。
“短短三年,趙家便從三流家族一躍成為頂流,趙家主的驚天手段,真是讓我等望塵莫及啊!”
“這次的招商會,還請趙家主一定給我王家留一個名額!能夠和趙家合作,是我王家畢生之所求!”
“就算不能賺錢,能讓我們有一個近距離向學習趙家主的機會,那也是我等的幸運啊!”
......
“我趙家的成功,豈是你們隨隨便便就能模仿得去的?”
趙明豔身著黑色OL職業修身套裝,緊致的軀體被完美包裹,光看一眼就能讓人直流口水。栗色大波浪,精致的五官,隻需略施粉黛,便能讓她傲立於大多數女人之間。
趙明豔跟在父親趙德昌身後,即便麵對的是雲城頂流,美豔的麵龐也依然帶著傲然之色。
聽到她這番目中無人的發言,在場眾人無不臉色微變,但很快又堆起了笑臉。
“是是,趙小姐說的是!”
“都說虎父無犬子,趙家主手段超群,令千金更是才貌雙絕,日後成就不可限量啊!”
......
耳畔不斷響起吹捧聲,讓趙明豔嘴角漸漸勾起了一抹笑容,得意之色不加掩飾地浮於臉麵。
正當她想繼續說些什麼時......
嘭!
宴會廳大門被一腳踹開!
陳凡一身縞素,手上捧著母親灰白色遺像,一步一步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小子是誰?”
“他你都不知道?趙家的贅婿,趙明豔小姐的丈夫。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居然靠吃軟飯為生,呸!簡直把我們男人的臉都給丟盡了!”
“趙小姐女中豪傑,丈夫居然是個窩囊廢?可惜可惜!不過,你看他穿成這樣,手裏還捧著遺像,該不會是來鬧事兒的吧?”
......
在看到陳凡的瞬間,趙明豔臉上迅速覆上了一層寒霜,周圍的議論聲更讓她火冒三丈。
她快速走到陳凡麵前,氣勢洶洶地展開了質問。
“我讓你在外麵站崗,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趙明豔說話同時,眼神下移,定格在陳凡手中遺像上,臉上頓時寫滿嫌棄:“你媽那個老東西是死了嗎?誰讓你把這老不死的照片帶進來,你不嫌晦氣,我們還嫌臟了眼睛呢!”
陳凡倏然抬頭,冰冷的眼神宛若剃刀般鋒利,筆直射向趙明豔。
趙明豔被嚇了一跳,腳步不由自主後退了幾步。
陳凡:“趙明豔,我媽死了!被你害死的!你的良心痛嗎?”
陳凡咬著牙,低吼的聲音摻著無窮無盡的怒意。
趙明豔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陳凡會突然吼她。
下一秒,趙明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容中看不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悔意與憐憫,有的隻有戲謔與快意。
“死得好。”
趙明豔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得意。
“你說什麼?”
陳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一個兒媳能說出來的話嗎?
趙明豔冷笑:“那個又蠢又土的老女人,隻要看到她一眼,我就渾身犯惡心。陳凡,她已經死了,你要是還想活,就乖乖當好我的狗。”
趙明豔說完,一把拍掉了陳凡手中的遺像。
哐當!
遺像上的玻璃碎裂,趙明豔的高跟鞋鞋跟,直直地戳在了陳母遺像的臉上。
“你找死!”
陳凡雙目血紅,舉起了手臂對準趙明豔的麵部扇下去!
手落到一半,一隻大手從趙明豔身後探出,扣在了陳凡的手腕上。
一名身著華麗西裝的青年,嘴角噙著冷笑,從後方走了過來。
他麵帶譏誚,像是看垃圾一般看著陳凡:“誰給你的膽子,敢動老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