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在前麵的那數百鐵鷂子一接到軍令，即刻取下強弓，在箭壺裏抽出三支羽箭夾在手指之間，一支羽箭搭在了強弓之上。

三箭連射這是每個鐵鷂子的基本操作，要是連這一手都不會的話，根本就沒有資格留在鐵鷂子裏。

張斐從箭壺裏抽出了五支羽箭，一支羽箭搭在強弓上，其餘四支夾在手指之間。

老太監見到這樣的場麵，即刻覺得自己有些草率了，別人都是甲胄在身，弓箭在手，自己倒好，就是一身皮襖，這東西如何當得住強弓利箭啊？

整個隊伍一路向前，沒有絲毫的停頓。

眼看還有三裏之遙，這個距離正是戰馬開始發力的時候了，再近的話，就不利於戰馬急衝了。

張斐正準備命全軍攻擊，就見到那幾處土丘之上的人突然都下了戰馬，單膝跪倒在地，齊聲喝道：“恭送少爺，祝少爺一路順風順水。”

這一聲喊，不論是張斐，還是老太監以及其他人都是一愣，心中不由得想到：“奶奶個熊的，敢情這幫家夥是來送行的，不是來打劫的啊？”

老太監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張口結舌的看著遠處那上千的馬匪，心裏想道：“小殿下威名如此之大嗎？這些馬匪見到他的旗號居然就下馬送行了？”

張斐也有些愣了，不過他隨即便笑道：“這些個王八蛋是巴不得我趕緊離開這裏啊，他們的消息倒是靈通得很，知道少爺我要進京了？”

說到這裏，他便轉頭對馬三說道：“三兒，你去問問他們是誰？傳我的命令給他們，讓他們跟在我們身後十裏處，不得遠離也不得靠近。

讓他們送我們到玉山關以後再離開。”

馬三大聲應了一聲是，便縱馬朝著前麵急奔過去。

老太監聽到張斐的話，心裏一驚，忙說道：“殿下，讓他們跟在咱們身後也太危險了吧？這要是他們夜襲咱們，那如何是好？”

張斐咧嘴一笑道：“除非他們能確定一次就殺掉我，否則他們不敢，在這戈壁灘上我的話還是好使的，老高你放心便是。”

隊伍慢了下來，朝著前麵緩緩行去。

所有人都眼看著馬三奔到那些馬匪前麵，找到那夥馬匪的首領說了些什麼，接著就見到那上千的馬匪就如同潮水一般退下土丘，消失在土丘後麵。

張斐雙眼看著那些撤退的馬匪，口中說道：“馬六，你帶著一隊人把那些家夥給我看緊了，不許他們靠近，也不許他們遠離。”

在張斐身邊的一個鐵鷂子應了一聲是，然後便調轉了馬頭，喊上一隊人馬跟著他朝著後麵奔去。

老太監見狀便對張斐說道：“殿下，他們既然退走了，那就讓他們退走好了，幹嘛不許他們離開？讓他們跟在咱們身後實在是太危險了。”

張斐看了老太監一眼，笑了笑，說道：“他們還有用處的，老高，你確定那些截殺你們的馬匪都是真的馬匪嗎？”

聽了張斐的話，老太監便愣住了，開始回憶起去四葉城的一路上遇到的那些馬匪。

現在想起來他也覺得那些馬匪未必都是真的馬匪了。

“到底是誰要在半路上截殺咱家呢？”老太監在心裏想著：“回到京城一定要讓人好好的調查一番才行，娘的，居然敢截殺咱家，都不想活了是嗎？”

馬三奔了回來，湊到張斐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張斐聽罷隻是點了點頭，又低聲對馬三吩咐了幾句，然後便叫人幫他換下甲胄，進到了馬車裏。

馬三則是奔到前麵去，跟幾個鐵鷂子首領說了幾句，很快那些鐵鷂子隊伍裏便奔出去數十騎，朝著四麵八方疾馳出去。

老太監看到這一幕，心裏也鬆了口氣，他雖然不懂軍伍之事，但也知道張斐這是朝著四麵八方放出了斥候，監看著四周圍的動靜。

張斐剛剛讓紅葉幫著脫下靴子，正準備在車裏躺著歇一下，墨月和老太監就先後鑽了進來。

一見到老太監又跟進來了，張斐的眉頭就是一皺，說道：“老高，你不是有自己的馬車嗎？你幹嘛非得跑到我的馬車裏來？

這車廂裏就屁大的地方，你就不覺得四個人有些擠嗎？”

老太監先是一愣，隨即訕笑道：“殿下，老奴這不是要護衛您嘛，再說老奴陪著您說說話，也免得您悶得慌啊。”

張斐嘴一撇，說道：“我跟你一個老東西有什麼好聊的？我這裏有紅葉跟墨月就足夠了，你還是回去你的馬車呆著吧，有事兒我會叫你的。”

“好吧，嘿嘿嘿，既然殿下不用老奴陪著，那老奴就回去自己的馬車了。”老太監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他還是第一次被除了皇帝和皇後以外的人趕出去。

他在聖京城的時候，除了要給皇帝和皇後麵子以外，還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就是那些王公大臣們見了他也要施禮問候，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折過麵子？

“小子，等到了聖京城有你求咱家的時候，到時就看咱家高不高興了。”老太監在心裏想著，退出了車廂。

見老太監出去了，張斐便對小丫鬟紅葉說道：“紅葉，把你的腿給少爺枕一下好嗎？”

紅葉很開心的伸直了腿，小手在腿上拍了拍，笑道：“當然可以，少爺就躺在這裏吧。”

張斐哈哈一笑，躺在了紅葉的大腿上，頭在小妮子的腿上蹭了蹭，感覺十分舒服，便閉上了眼睛，口中說道：“墨月，能給少爺捏捏腿嗎？”

墨月瞥了他一眼，噘著嘴湊過來，伸手在他的腿上捏了起來。

張斐很滿意的笑了笑，說道：“這才是趕路的樣子嘛，老高那個家夥是一點眼力見兒也沒有，硬是在少爺我這裏靠了這麼多天，害得少爺我腰酸背痛的。

墨月，你這手勁不小啊，你的手勁兒都用在少爺我的腿上了，你是不是沒有學過怎麼服侍人啊？”

墨月睨了一眼張斐，輕聲說道：“奴家隻學過怎麼殺人，卻沒學過如何服侍人，少爺要是讓奴家殺人的話，奴家做得肯定會令少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