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王府那麼大的家業。

正常情況下，就算是揮霍一輩子都揮霍不光。

結果章管家隻用了幾年的時間，賠本賣光了秦王府名下的全部產業。

剩下的染布坊和田地實在是太辣雞，估計想賣出去人家也不收，才留了下來。

這也就罷了，竟還倒欠三萬多兩白銀。

照這麼發展下去，就算江辰依舊是個傻子，他也在秦王府囂張不了多久了。

因為，他的利用價值已經被榨幹了。

“王爺，王府現在唯一值錢的隻剩下這座大宅子，要是賣掉的話，除了平賬應該還能剩點兒。”青鳥弱弱的說道。

“胡說八道什麼？這可是老秦王和大小姐留下來的祖業，怎麼能說賣就賣！”李偉剛當上管家，都還沒好好過一把管家癮，自然不可能答應。

江辰以手扶額，一錘定音的說道：“賺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我現在問你們另外一件事情，你們知道豐裕縣縣尉是什麼來曆嗎？”

“以前的豐裕縣縣尉不是趙山，好像自從大小姐離家以後，趙山就來了。”

“對，奴婢還聽別人說，這個趙山好像是滄州知府親自提拔上來的，在滄州的諸多縣尉裏麵，算是比較被知府重視的一位。”

兩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行，我知道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江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

滄州知府、滄州商會、滄州淮南侯。

這三方勢力肯定逃脫不了關係，但他們都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而放眼整個大周國，能讓這三方勢力同時乖乖聽話的人屈指可數。

就目前的證據來看，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大周皇室。

父親被逼死、姐姐被逼終生不嫁，多年無法回家，自己年幼時被下毒等等。

累累罪行，罄竹難書。

要是有機會，江辰真的想站在當今陛下的麵前，大聲質問他為什麼要做的這麼絕！

極端的憤怒之後，是深深的無力感。

王府名下隻剩下染布坊和三十幾畝硬土地，要想在短期內還清三萬多兩白銀，幾乎是天方夜譚。

“哎。”江辰長長的歎了口氣，脫掉衣服躺在床上，不經意之間看見白色的內襯被染上了幾縷青色。

“脫色？”江辰使勁搓了搓外穿的錦袍，掌心裏果然多了一抹青色。

古代的織染技術不發達，早期都是以天然礦物作為染料。

這種方式染出來的布顏色鮮豔但容易脫色，並且貼身穿戴對身體有害，所以古人的內襯都會漂成白色。

一匹原布的價格大概是二兩白銀，可要是染成了其它顏色，價格至少能翻一倍。

所以在古代，很多平民百姓隻能穿最樸素的布衣麻衣。

隻有那些有錢人，才能穿上繡著圖案和各種顏色的錦袍。

想到這裏，江辰的腦海裏蹦出一道靈光。

隨著時代的發展，天然礦物的染料逐漸被純植物染料替代。

因為植物染料成本更低、著色效果更好，還不會對人，體有害。

翌日。

天邊剛泛起一抹魚肚白，江辰便穿戴整齊，先帶著青鳥和李偉去市場上收購了大量的茜草，然後才前往染布坊。

“王爺，咱們一大早買這麼多茜草去染布坊做什麼？”青鳥好奇的問道。

“還用問，王爺英明無雙，那肯定是已經想到了挽救王府的辦法。”李偉滿臉諂媚的拍著馬屁。

江辰微微頷首。

自己前世是工科博士，擁有豐富的化學知識，提煉純植物染料不過是輕而易舉。

到時候就能以更低的價格占領市場，再憑借更高的質量贏得口碑，大把的錢不就來了嗎？

不多時，三人抵達染布坊。

由於沒什麼生意，染布坊裏的工人都比較懶散。

再加上王府連續幾個月拖欠工錢，部分工人都已經跑路了，儼然一片頹廢的景象。

“都瞎了眼嗎？還不趕緊拜見王爺！”李偉怒聲嗬斥。

眾多工人才回過神來，爭先恐後的跪在地上，齊聲說道：“拜見王爺。”

“都起來吧。”

江辰擺了擺手，開門見山的說道：“本王今日來此，主要是想教給你們一種新的染布方式，保證能夠讓這間染布坊生意紅火。”

“王爺，染布可是門技術活，您不是來逗我們開心的吧？”一名工人試探性的問道。

其餘人也都投來質疑的目光。

在他們的固有印象裏，秦王是個隻有三四歲智商的大傻子。

縱然是奇跡發生有一天恢複正常了，又怎麼可能懂得染布這種技術活？

“你覺得本王有心思逗你們開心？”

江辰神色嚴肅，隨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大周朝傳統的染布方式是利用天然礦物，這種方法成本高易脫色，還對人，體有害，如果換成純植物染料呢？”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連青鳥和李偉這種不懂行的人，都覺得江辰說的話太過荒誕。

天下數百年的染布方式都是利用天然礦物，從來沒有誰說過用植物染布。

哪怕是京城那些專供皇室的染布坊，也不敢說出這種話。

“王爺，說著容易做著難，天底下從來沒有人用植物染過布。”

“這種方法要是有效，各大染布坊早就開始做了。”

“是啊，我也覺得不太可能。”

眾多工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要不是顧忌江辰王爺的身份，他們說的隻會比這些更加直白。

“本王也沒打算三言兩語就能說服你們，還是得實踐出真知。”江辰讓人把外麵的茜草全部拉進來院子裏。

又讓人將這些茜草洗幹淨，斬掉根部剪碎。

緊接著將這些剪碎的茜草根部放入鍋爐中加水熬煮。

光水煮並不能激發茜草根部的顏色，還需要加入不同的輔料，才能熬煮出相應的顏色。

“有沒有石灰？”江辰問道。

“有。”一名工人回答道，隨後拿來大量的石灰加入鍋爐中。

漸漸地，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原本略微渾濁的水竟然漸漸變成了紅色。

隨著熬煮的時間越長，水中的顏色越加鮮豔。

湊近了仔細聞時還有一股淡淡的草根香氣，和老方法染料的濃烈刺鼻氣味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