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您都已經在這跪了三天了!”
極北之地。
惡魔監獄,全球最堅不可摧的牢籠。
號稱監獄之首,罪犯克星的一獄之主,此刻卻如同階下囚一般,狼狽跪著。
他身邊,一名獄警於心不忍,端著托盤說道:“這三天來,您不吃不喝,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累壞的,我給您帶了飯菜,您起來吃一口吧。”
“拿走!”
典獄長厲聲一嗬,怒斥道:“蘇先生命我在這思過七天,時未過半,你想害死我嗎?”
“滾!!”
轟!
嚴令一聲,氣勢雄渾。
一股霸絕之氣噴薄而出。
連不遠處正在執勤的幾位獄警都給掀翻在地。
幾人慌忙起身,其中一位新來的獄卒不禁抱怨道:“典獄長也真是的,堂堂獄主,身份何其尊貴,那蘇先生不就是一個囚犯而已,至於要畏懼嗎?”
“混賬!蘇先生的身份也是你能夠議論的?”
旁邊年老的獄警當即怒斥。
那新來的頓覺委屈,暗暗不服。
年老獄警肅然道:
“你來的時間不長,不知道蘇先生的本事。你可知三年前監獄動蕩,上百個國際重犯聯手造反,八百獄卒鎮壓不住,三千重兵無可奈何,形勢岌岌可危。”
“我好像聽說過這件事,最後那些重犯不也都乖乖回牢房了。”
新來的認真回想。
年老獄警麵色沉凝,道:
“他們當然隻能乖乖回去。”
“因為戰況正是焦灼之時,這些暴戾恣睢的重刑犯聽到了一聲來自地獄的斷喝!”
新來的獄警滿臉不可置信,“來自地獄的斷喝?”
“不錯!正是十八層地底牢房最深處的蘇先生發出的一聲天怒之音。”
年老獄警眼睛一眯,無比嚴肅,“一字之聲,整個監獄的罪犯盡數叩首,齊聲討饒。”
“天威震懾三千裏,哀泣之聲遍八方。”
“氣勢磅礴,威震天下!”
“要是當年你在場的話,隻怕早就尿了褲子!”
新來的獄警聽得瞠目結舌,“怎麼可能,他不就是一個關押在監獄裏的勞改犯嗎?”
年老獄警死死的瞪著他,道:
“你說錯了兩件事。第一,蘇先生不是勞改犯,他是被陷害的。第二,這個監獄從來都不曾關押他,或者我這樣跟你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夠關得住蘇先生!”
“天呐!他原來這麼厲害!可是我好像看到報告,他今天已經刑滿了!”
“是啊,八年了,轉眼就八年了。就是不知道蘇先生這一走,是不是代表著監獄從此再無安寧。”
他剛說完,監獄之中便猛然傳來數聲震天巨響!
仿佛擎天巨獸猛烈撞擊,大地都為之顫動。
伴隨著敲擊的響聲,還有無數道嚎啕之聲,如淒厲惡鬼,如泣如訴,聽得人毛骨悚然!
這些聲音,全都是來自那些不堪被押,蠢蠢欲動的國際重犯。
......
此刻。
遠在萬裏之外的大夏中海市。
“我。回來了。”
歲月八載,重回故土,蘇塵心潮起落。
眼前,是一片殘垣斷壁。
這裏,是他的家。
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父親!母親!哥哥!塵兒對不起你們!”
回首往昔,血性男兒也忍不住熱淚盈眶。
八年前,他被譽為中海第一才子,靠著全市最高分的優異成績錄取中海雅旭大學,又與校花相戀,羨煞旁人,一時間風光無兩。
直到他的校花女友遭到霸淩,他憤怒出手將人捅傷,換來了三年判刑。
中海第一才子,一夜隕落,淪為罪犯。
本以為事情到此便會結束,卻不料校霸家裏權勢滔天,暗中勾結,強加罪行,硬生生加重刑期,並將他送往境外惡魔監獄遭受非人的折磨。
此一別,便是八年。
蘇父為給兒子昭雪,終日奔波,日漸憔悴,最終沒有撐住,撒手人寰。
蘇母悲痛欲絕,眼見兒子被人陷害,卻束手無策,隻得在校霸門前下跪,祈求他們高抬貴手饒蘇塵一命。
這一跪,便是七天七夜!
不吃不喝不眠!
直到第八天,眼睛忽然疼痛不止,從此便永遠的失去了光明!
而哥哥,也為此事勞累,四處收集證據,結果在路上出了車禍,不治身亡。
......
“老太婆,你嗎的,讓你準備好的錢你錢準備好了沒有?”
忽然,一道叫囂聲傳來。
從不遠處走過來一個西裝青年。
話落,殘垣中簡陋的草屋裏走出一道佝僂的身影,興奮說道:
“準備好了,都準備好了。”
“王律師,您看,這是我這三個月撿廢品存下的八百塊錢,給我兒子上訴的事情您看看什麼時候能開始?”
這聲音。
蘇塵的心,如墜冰窟。
這個滿臉滄桑的盲眼老太太,就是她的母親,葉玉琴。
“才八百塊,連上訴的手續費都不夠,算了算了,都拿來吧。”
王律師有些不耐煩的把錢搶到手中,又道:“你再想辦法籌點吧,你兒子這事有點棘手,一般的律師可不敢接。”
葉玉琴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為難之色。
頓了片刻,隨即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來,說道:
“王律師,這幾年間,隻要我一有錢就全都給您了,實在是不知道您還需要多少,要不這樣,您幹脆說個數,我給您存著,到時候一次給你。”
王律師手指沾了點口水,一邊點著票子,說道:
“你兒子犯的可是大罪,要翻案哪有那麼簡單,這樣吧,看在你一個撿垃圾的瞎眼老太婆賺錢也不容易,二十萬,我保證你兒子三天之內出獄!”
二十萬!
這對葉玉琴來說,如同天文數字!
“行!二十萬!”
她咬了咬牙,斬釘截鐵,“您再給我一些時間,我這就給您去籌錢。”
明知不可能,但為了兒子,就算是拚上這條老命她也願意。
“可別讓我等太久啊,你這死老太婆,八百塊足足等了我三個月!”
王律師點完票子,滿意的收入囊中。
正準備走,忽然看見草屋的爛木頭桌上放著一個饅頭,一舔嘴唇說道:“嗎的,為了你這些破事搞得我早飯都沒吃,這饅頭歸我了。”
說罷,伸手便拿。
“王律師。這。”
葉玉琴張了張嘴,卻沒有把話說出來。
這饅頭,是她一天的口糧。
“這什麼這,一個破饅頭而已。”
王律師懶得理她,拿起饅頭就準備往嘴裏送。
“放下!!”
才剛張口,身後聲音忽然傳來一道冰冷入骨的聲音。
呼!!
伴隨著嗬斥之聲,一道氣流奔湧而起!
滲人的寒意直逼腦門,嚇得王律師急忙回頭,上下打量了兩眼,頓時麵露嫌棄,說道:“你誰啊,吼什麼吼,想嚇死人啊?”
說著,一口將饅頭吞了下去。
這一舉動,蘇塵那銳利的目光都看在眼裏,隻是微微一皺眉,卻是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葉玉琴麵前。
“母親。”
撲通!
他雙膝一曲,用力的跪在了地上。
“你。你。你叫我什麼?”
葉玉琴的身體一下子定住了。
“母親,是我,塵兒啊,我回來了。”
蘇塵落下了眼淚。
“你。你說什麼。你是塵兒?”
葉玉琴抖動著雙唇,難以置信,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確定不是在做夢,這才激動的上前,雙手不斷捧在蘇塵的麵頰上摸。
“這張臉。這張臉。”
“塵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蘇塵痛哭流涕,緊緊將她抱住,“是我!是我!母親!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一別八載,了無音訊。
留下一個眼盲且年邁的老母親一個人。
作為人子,他不孝!
“塵兒!塵兒!”
“太好了!你終於刑滿釋放了,太好了!”
葉玉琴老淚縱橫,緊緊的抓著蘇塵,生怕自己沒抓穩就會再一次失去兒子。
八年,思子之苦,痛心疾首。
母子相擁,一陣嚎啕大哭。
良久之後,葉玉琴激動的說道:
“塵兒,快,快跟我去接上你嫂子,咱們一起去後山祭拜你爹和你哥,他們知道你平安歸來,一定能含笑九泉了。”
直到臨時的那一刻,蘇父和哥哥最擔心的仍然是蘇塵的安危。
“老太婆,這就是你兒子?”
忽然,王律師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原本溫馨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