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寧如風早已和尉遲大夫通過氣，隻是其他人未必會知曉。

當然，大家現在都知道了，隻是時機不對。

季叔卿的臉色更是不好看，萬沒想到，這個傻子居然早有算計！

“太子殿下真是好心智，我等不能及啊。”季叔卿眼神隱晦。

“你知道就好。”寧如風大手一揮，隻當做對方就是在誇獎他了，也很不客氣，“禦史大夫日後還是不要自作聰明，免得徒增笑料。”

“太子殿下既然早有準備，應當已經派人出城迎接了吧？”嚴震也立刻說道，“四皇子回城，送先皇最後一程，也是孝心，自然應該表彰。”

寧如風嗤笑一聲，有點鄙夷的看著嚴震：“首輔大人這是讀書讀傻了不成？這算什麼孝心？”

他們現在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傻太子如今就好像是精神不正常一樣，是逮到誰都要嘲諷一通。

“太子何出此言。”嚴震麵帶怒色。

他官至首輔，已經多年不曾聽見這種輕蔑的話了。

“身為兒子，給自己的老子奔喪，那不是理所應該的嗎？什麼孝順不孝順，不過是做了他應該做的事情罷了，居然還要表彰，簡直是可笑。”寧如風冷哼一聲。

這回來的也是覬覦皇位的人，要說孝心，恐怕還沒有傻太子的多，何必自欺欺人呢？

大家不過就是維持表麵關係而已，這樣來看，可能還真是有點兒不對勁的地方。

四皇子這個時候回來不是問題，但是，怎麼回來的，那就是大有問題了，可以看出，對方是否有不臣之心。

剛好這個時候，太監忽然來報，四皇子已經在皇城外五十裏了。

尉遲大夫之前傳訊的時候，曾提到，若有兵將，可在五十裏外安營紮寨，可這四皇子要怎麼做，那就不好說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四皇弟卸甲進城吧，快馬加鞭，進宮給先皇上柱香。”寧如風十分淡定的吩咐。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裏麵是否有貓膩。

最感覺糟心的就是這幾個皇子了，這不是明擺著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麼？

大家神色各異，忽然都有點沉默了，寧如風把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冷笑。

這才剛回來一個帶兵的，就如臨大敵，被嚇成這個樣子？一點兒魄力都沒有，還怎麼好意思搶皇位。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太監再次來寶，四皇子已經進宮了，寧如風這才從蒲團上起身。

他站在正中間一派淡然的看著眼前的這幾個人。

“四皇弟難得回來，本太子記得，二皇弟以前和他關係很好，定然有很多話要說吧，隻是時機不對，不然還可以煮酒論英雄了。”寧如風意味深長的看著二皇子。

“皇兄在說什麼？父皇屍骨未寒，怎的還有心思玩笑？”四皇子人未至聲先到，還沒見麵，就已經開始聲討他了。

“我聽說，太子皇兄在靈堂之上大行不軌之事，意圖染指母妃，簡直是大逆不道，罪該萬死。”

這話聽的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氣。

如果是前兩天，大家還會毫無顧忌的指責，但是在被傻太子反擊了幾句之後，都逐漸認識到，這傻子已經是今非昔比了。

“四皇弟還真是幽默啊。”寧如風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映入眼簾的四皇子。

這莽夫是真不帶腦子嗎？知道提前打聽皇城裏的消息，結果卻不知道把結果打聽清楚了。

“晴淑妃意圖下藥謀害本太子，如今，已經被本太子下了大牢，等到父皇入土為安之後，再做處置。”寧如風麵色無波的看著四皇子。

“以後，還是把前因後果打聽清楚，再來興師問罪吧。”

四皇子有點兒不敢置信，扭頭看了二皇子一眼，對方隱晦的點點頭，這才知道大意了。

不過，最讓他始料未及的，就是傻太子的態度。

“皇兄，你還記得，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麼嗎？”四皇子忍不住的試探了一句。

“什麼？”寧如風心裏暗暗的翻白眼，這個莽夫也不是省油的燈。

別的不說，他絕對是沒少暗地裏欺負傻太子，哄騙原主給他當牛做馬。

“行了，四皇弟既然已經回城，還是先給父皇上柱香吧，有什麼話，私下再說。”寧如風揮揮袖子，讓人遞來了三炷香。

他扭頭看了看旁邊的季叔卿，嘲諷的輕嗤一聲。

季叔卿自然也明白傻太子的意思。

之前他極力稱讚四皇子孝心可嘉，可如今回來，卻隻顧著試探寧如風，早把他老子的死都忘了，確實打臉。

四皇子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剛才的做法欠妥，接過三炷香，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開始哀嚎哭訴。

寧如風聽的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翻個白眼，鱷魚的眼淚罷了，這心裏還指不定怎麼痛快。

趁著這會兒的功夫，尉遲大夫湊在寧如風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看得出來他的表情都變了，似乎有哪裏是不一樣的。

“父皇崩逝，讓兒臣連孝順的機會都沒有。”四皇子還忍不住的擦眼淚，“父皇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兒臣，可以打退回鶻，守邊城安寧啊！”

寧如風眉眼一動，還真是諷刺啊。

提起回鶻，大家的心情更是沉重了幾分，靈堂之上，也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回鶻如今可還老實？”嚴震率先開口。

“雖是沒有大舉進攻，但是騷擾不斷，邊城百姓無法安心生活，邊城貿易也受到了衝擊。”四皇子還算實事求是。

寧如風也知道，回鶻如今囂張的很。

他們是遊牧民族，可說是居無定所，跟著氣候遷徙營帳，但是邊城百姓不一樣，他們還要在固定的場所生活。

遊牧民族缺少的生活資源，自然就要從他們手裏搶奪了。

原本有邊城貿易往來，可以以物換物，但是回鶻人不講道理，堂而皇之的大肆搶奪，導致邊城貿易被迫終止，如今，不少邊城商人都損失慘重。

“回鶻不講信用，自是應該受到教訓。”寧如風不緊不慢的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