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大孩子一句話也不敢說,他們齊齊退後一步,把喬宏昌給讓出來。
喬昌兒,又名喬宏昌,這可是喬嬸子的侄子,隻要他說的話,喬嬸子就不會不同意。
“姑姑,這是我們撿到的鳥蛋。”喬宏昌理直氣壯:“表弟眼紅我們有鳥蛋,非要來搶!”
“不,不是,是我撿到的,他們把東西搶走了,嗚嗚嗚嗚——”白硯章哽咽道,
喬昔年又不是傻的。
她家老三雖然和她相處時間不多,可也不是那種會搶人東西的小孩。
況且白硯章也才五歲,怎麼可能主動去搶一群人手裏的兔子呢。
喬昔年眼神變冷,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語氣也沒有那麼溫和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家三寶主動去搶的?照理說,我一個長輩,不應該為了一窩鳥蛋去計較,給了就給了。”
“可你們欺負我三寶,這我就不得不管了,說說吧,要怎麼賠錢才行。”
喬昔年拉起白硯章的衣袖,藏在衣服裏的手臂青一道紫一道的,就連衣服也被劃破不少。
可想而知,喬昔年沒看見的時候,白硯章被欺負的有多慘!
她冷笑一聲:“我也不要多的,把你手上的鳥蛋給我,還有你脖子上的長命鎖也給就當兩清了。”
喬宏昌目瞪口呆。
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對他言聽計從,什麼都依著他的姑姑居然要他賠錢,還要他脖子上的長命鎖。
更不用說,白硯章隻是手上青了一點,又沒有破皮,憑什麼讓他賠錢。
喬宏昌吸吸鼻涕,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頤氣指使,威脅道:“姑姑,你還想不想讓我在奶麵前說好話了?快讓開,我要回去了。”
喬昔年眸子微眯,瞬間就想起,原主最疼這個侄子,不過是因為喬老太喜歡他,為了擺脫這個家,原主可真是努力啊!
她卻不知道,這一家子,隻不過是趴在她身上吸血的罷了。
喬宏昌見喬昔年不說話,以為她是怕了,頓時得意洋洋的一揮手,招呼著小弟們就要走。
他就知道,這個姑姑最怕的就是這個!
娘還說姑姑不好騙了,這不是挺好騙的嗎?
“站住,還沒賠錢就想走,可沒有這麼好的事!”
喬昔年手一伸,就這麼攔在喬宏昌麵前,她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
喬宏昌立馬就惱了,把手上的鳥窩往小弟手上一塞,伸手就要去推喬昔年。
這不是不給他麵子嗎?還有這麼多小弟看著呢!
喬昔年眉梢一挑,微微側身就躲過了喬宏昌的手,腳下一用力,猛的踹在喬宏昌的膝蓋處。
渾身是肉的小胖子原地晃了晃,竟然就這麼跪在地上,一身的肥肉一點用也沒有。
喬昔年也不廢話,從空間裏掏了根麻繩出來,手腳利落的把小胖子捆的結結實實,順手打了個漂亮的結。
隨後,直接把喬宏昌腳朝上,就這麼倒掛在樹上。
喬宏昌平日裏借著他奶的威風在村子裏橫行霸道,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立即就破口大罵,口水噴湧而出。
“放開我,你個小娼婦,狗娘養的,我要告訴奶奶。”
“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喬昔年腳步不停,伸手就從一個跟班手上,拿過鳥蛋: “鳥蛋和長命鎖一個也不能少,要不就等著你娘來贖人吧。”
說罷,目光威脅的看向其他幾個小孩。
原本還想著跑的,頓時就定在原地,也不敢在動彈了。
他們可是見識過了喬嬸子的厲害,完全不敢跑。
日頭漸漸升高,天氣也越來越熱。
喬宏昌嗓子都叫啞了,也沒人來。
這地方實在是太裏麵了,太偏僻了。
喬昔年要不是為了找草藥,也不會跑的這麼裏麵,一般人不敢進來這麼裏麵,除了喬宏昌這個二愣子。
現在倒好,沒人會來救他了。
喬宏昌心裏氣的直想罵娘,叫了半天,他也熱的受不了,眼淚鼻涕和汗珠糊成一團。
“姑姑,我錯了,你要什麼我都給,快放我下去。”
喬昔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把手裏的大葉子一扔,拍了拍手就把他放下來,手一伸:“長命鎖給我,就當賠錢了。”
這些銀飾都是江秀蓮送給原主的,一大箱子呢!
原主一天沒到,轉手就送到娘家,僅有的幾個還被孫氏給騙走了。
喬昔年看見了,自然是要拿回來的。
喬宏昌咬了咬牙,解下繩子就往地上一扔,還惡狠狠放狠話:“你給我等著!”
說罷,灰溜溜的帶著小弟們走了,那叫一個快啊,都可以飛了。
喬昔年哼了一聲,收起長命鎖,又從空間裏掏出一瓶藥膏。
“手給我。”
白硯章緊緊抱著鳥蛋,一臉懵逼的伸出手,他看到毒婦拿著一個什麼東西,在他手上塗了塗,冰冰涼涼很舒服。
他呆呆的看著喬昔年,完全不敢相信毒婦居然會這麼好心,還給他塗藥。
平日裏,他要是磕了碰了,毒婦恨不得他留疤和她一樣臉上留下一大塊疤痕。
現在怎麼會?
這還是他那個後娘嗎?
白硯章不敢相信,可這個後娘好好啊,會做好吃的,還是保護他們。
他好喜歡現在的後娘,可萬一後娘是故意的那可咋辦......
趁他不注意直接把他賣了?!
白硯章心裏又擔心又害怕,糾結的小臉都皺起一團。
喬昔年不理解一個才五歲的小孩,為什麼臉上的心思這麼複雜,隻當他是被嚇的。
她也沒生過小孩,也不知道小孩為什麼忽然又不開心了,不過這個年代,隻要有吃的應該就會開心吧。
她開口道:“三寶,走回去吃鳥蛋。”
說罷,牽起白硯章的手,就往一旁走去,她打算再去采些蘑菇回來,中午正好吃鳥蛋蘑菇湯。
再配上窩窩頭,午飯應該就可以解決了。
“老三,你怎麼了?”
白硯初著急忙慌的跑過來,手裏還拎著個菜籃子,腳下一滑,直接摔了個大馬趴,臉朝下摔在草地上。
喬昔年趕忙過去,一把扶起他,這周圍都是些鋒利的荊棘,要是戳到眼睛怎麼辦?
“你三弟撿了窩鳥蛋,咱們中午就吃鳥蛋了。”喬昔年揚了揚手上的幾顆鳥蛋,這鳥蛋看上去像是鴿子蛋,營養價值應該挺高的。
白硯初麵帶喜色,混不在意臉上的土,笑的一臉燦爛,“太好了!”
家裏已經好久沒有吃過雞蛋了,這一趟上山終於沒有白費。
白硯初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菜籃,又看看喬昔年的,瞬間垮下臉來。
這對比簡直是太強烈了。
——
官道上。
兩匹馬兒絕塵而來,卷起一陣沉沙,轉瞬就到了 南越國和大周朝交界處。
“籲——”
周辰澤勒緊馬韁,馬兒前蹄高抬,長鳴一聲。
侍衛緊跟著停下,憂心忡忡的道:“主子,我們還是快回京吧,何建那裏撐不了多久,上次來信說已經有皇子開始懷疑了,帶人來府上探視過好幾次,都被他擋了回去。”
看著近在眼前的紫薇山,周辰澤沉默不語,這是唯一的線索,找到國師說不定就能知道母妃的死因,他不能錯過。
“還有多久?”
侍衛一愣,委婉道:“何建那裏應該還可以撐上十幾天,您長久不露麵,陛下和幾位皇子那裏......”
周辰澤抿唇,盤算了一下回京的路程,“還有時間,今夜之前如果沒有找到就回京。”
“是。”
侍衛大聲應道。
能讓主子這麼失去理智,拋下一切去找的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雖然他不明白,但是主子救了他一命,他就是主子的人,隻要是主子想做,他就算是死也要幫主子做成。
正說著,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翅膀撲棱的聲音。
侍衛謹慎的抽出佩劍,猛地扭頭看去,卻是一隻白鴿,腳下綁著一小卷紙條。
他鬆了口氣,抬起手臂,接住鴿子,取下它腳上的紙條。
“速回,宮中有變。”
周辰澤打開紙條,映入眼簾的就是這幾個字。
剛看見這一行字,侍衛頓時就像炸毛的公雞一樣,差點跳起來。
周辰澤沒理他,擰起眉心,毫不猶豫道:“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