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卻隻顧著關心旁人?”薛雲溶不悅地瞪了大哥一眼。
卻見薛滄海眼中盛滿了揶揄的笑意:“旁人?那不是你的心上人嗎?”
“我那是騙司徒遲的,不作數啊。”薛雲溶漲紅了臉,後知後覺地想到,“那時候大哥也在?”
“裴穹本就是陪著我去找你們的,誰知聽了一耳朵這樣的話。”薛滄海歎了口氣,“小妹,你是不知道,你說他是你的心上人時,裴穹有多高興。”
裴穹會高興?
薛雲溶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他不厭惡我就不錯了。”
“雲溶說什麼?”薛滄海沒聽清,可看著薛雲溶的神色也猜出了一二,他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兩個啊,罷了,左右如今我們已經都回了京城,日後你們相處的機會還多著呢。”
薛雲溶別扭地應了,便立馬坐到了父親身邊。
於定北王府的其他人而言,這不過是最尋常不過的一次重逢。
對薛雲溶來說,卻是闊別已久的再見。
她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總覺得自己恍若夢中。
她總怕自己一覺醒來,依舊在那個陰暗詭譎的地獄裏。
花廳裏燃著火盆,早已將一室冷意驅散,薛雲溶卻驀地打了個冷顫。
“小妹怎麼了?”薛濁浪敏銳地察覺到了薛雲溶的異樣,“你近日怎麼總是一驚一乍的?”
這話倒是讓薛承楨皺起了眉頭:“你妹妹最近總是如此驚懼嗎?”
薛濁浪點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似乎就是打小妹驚馬回來,便總是有些不適。小妹,那六皇子莫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薛雲溶唬了一跳:“做了什麼?”
“對啊,比如下了什麼藥之類的......”薛濁浪一本正經地湊到薛雲溶的麵前,“小妹,你方才到底做了個什麼噩夢?你一向不做夢的。”
“......”薛雲溶抽了抽嘴角。
她這個二哥,往日裏最是頑劣,卻最是心思縝密之人。
隻是......
“二哥從哪兒聽說我不做夢的?”
薛濁浪咧嘴:“你往日能吃能睡,哪裏像是會做夢的樣子?”
“二哥是在罵我?”薛雲溶撇嘴,抬手就去撓薛濁浪的癢。
一時間,那些原本縈繞在心頭的悲懼都消散了不少。
薛承楨和薛滄海對視一眼,起身往書房去。
薛雲溶立時放過了薛濁浪:“父王和兄長才剛回京,又要議事嗎?”
“為父與你大哥商量一下,明日進宮去給你討個公道。”薛承楨笑道。
薛雲溶卻攔住了父親:“父王,我與六皇子之間,終究不過小孩子之間的恩怨,不必父王出頭。”
“你是我定北王府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郡主,如何能受這等委屈?”薛承楨摸了摸她的頭,“雲溶放心,為父和你兄長此番立了戰功,莫說是為你出頭,便是......”
“正是因為父王兄長立下赫赫戰功,才不該為我出頭。”薛雲溶打斷了他的話,“父王應當比雲溶更清楚才是。”
薛承楨沉默片刻,忽而大笑:“咱們家的小郡主怎麼突然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