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斥候吳兆澤遠遠瞧見楊彬回來，趕緊通知潘磊，楊彬到家的時候潘磊已經帶著眾人在門口迎接了。

商場內燈光適時亮起，溫暖的光芒撫慰著披星戴月趕路的學生們疲憊的身心。

“我來引薦一下，高小蘭，三星亡靈法師，潘磊，三星盾戰士，以後你們就是同事了。這些學生是高小蘭的同學，潘磊你安排好他們的食宿。”

“好，沒問題。”潘磊笑嗬嗬點頭，而後向楊彬彙報道：“老大，今天早上您走之後附近的居民陸續找上門，他們看到了您昨夜擊退了幾波來襲怪物，想來尋求庇護。我讓他們在附近的賓館等消息，您看要不要收留他們？”

潘磊不敢越俎代庖替楊彬做決定，等楊彬回來定奪。

“收，當然要收，來多少人都收，不過你得擦亮眼睛，不要讓那些尋釁滋事，騷擾婦女的流氓混進來，保證秩序穩定。”

人口是災變的重要資源，越多越好，楊彬來者不拒。

“那好，我這就派人去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潘磊很高興，他也希望能多收點人，偌大商場就他們幾十人實在太空曠了。

潘磊先把學生們的住宿問題安排好，再去安置尋求庇護的周邊居民。

後廚開始做飯了，小灶專門負責楊彬，潘磊，高小蘭等天選者的夥食，其餘人都是大鍋飯，保證吃飽，不保證吃好。

大鍋飯也是有區別的，潘磊麾下水手和高中生們都得到了特殊待遇，每人餐盤裏都有幾塊排骨和一根純肉香腸。

水手自不必說，他們來的最早，還負責商場安保，甚至連後廚做飯的都是水手們的家屬，當然有優待。

高中生雖然是新來的，但他們畢竟是高小蘭帶來的，算是高小蘭的嫡係，得給高小蘭這個三星亡靈法師幾分薄麵。

幸福是比較出來的，初來乍到得高中生們發現他們比很多大人過得都好，自然是幸福感滿滿。

周邊居民滿腹牢騷，因為他們的待遇是最差的！不滿的情緒暗中發酵，這讓野心之輩看到機會。

被選為居民代表的王夢書和人群中幾人對了一下眼神，突然把餐盤一摔，振臂高呼道：“兄弟姐妹們，我想知道在場有多少人是沃爾瑪商場的員工？”

“我，我是！我在大福金店工作，這是我的工牌。”

“地下美食城的東方餃子是我家開的，營業許可證我都帶來了。”

“還有我，我在三樓賣兒童玩具。”

“我不在沃爾瑪工作，但我負責生鮮部門的運輸，我兄弟跟我一樣。”

...

王夢書一句話炸出來不少沃爾瑪商場員工，這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托，更多的是不明所以被他挑動情緒的愚民。

計劃正在如他設想一樣穩步進行，王夢書的臉上無法遏製地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微笑，偽裝出憤怒的表情，高聲呐喊。

“沒錯！我們之中很多人都在沃爾瑪商場工作，包括我的愛人，她是沃爾瑪市場銷售部的經理，我們才是沃爾瑪商場的主人！作為主人，我們得到的是不公正的待遇，憑什麼一群外來人搶占我們的資源胡吃海喝，留給我們的隻剩下殘羹冷炙，大家告訴我，這公平嗎？”

“不公平！”

霎時間群情激奮，王夢書安排的托在人群裏拚命聒噪著，鼓動反抗情緒。

“麵對不公平的侵略者，我們該怎麼辦？”王夢書繼續呐喊。

“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趕走這群散發著魚腥味的鄉巴佬！”

人一到群體之中智商就會嚴重下降，為獲得群體的認同而喪失獨立思考能力。

在王夢書挑事之前，他們雖然受到不公正待遇，可一想到沃爾瑪商場免費提供吃住，還保障他們的安全，不用提心吊膽活著，所有不滿都煙消雲散了。

王夢書一番挑唆之後，人們認可了他的歪理邪說，覺得是楊彬等人搶占了本該屬於他們的資源，貪欲衝散了理智，人群被煽動起來。

“怎麼回事？”正在用餐的楊彬聽到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吵鬧，開門問守在旁邊的包子。

“下麵有人在鬧事，聽他們的意思，好像要造反。”包子處變不驚，跟著楊彬和潘磊他也算見過世麵了。

楊彬和包子對話的時候，李岩已經帶人去鎮壓了。

“趕走我們？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誰是主事的，給老子站出來！”

李岩惡狠狠盯著王夢書，他一眼就看出這人是禍亂的根源。

“是我，怎麼樣？你凶神惡煞看著我幹什麼，你還敢殺我不成！”

王夢書滿臉冷笑，在幾名心腹的簇擁下走到李岩麵前。

換做兩天前李岩可能真就動手了，如今卻不行，在這裏隻有楊彬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存亡。

違逆楊彬的代價李岩體驗過，冰冷手掌死死捏著心臟的感覺李岩一輩子都不會忘。

就在李岩猶豫要不要請示楊彬時，背後傳來楊彬的聲音。

“敢，為什麼不敢？李岩，去找條繩索來，我要把他吊死在門口的路燈上，看看以後還有誰敢聚眾鬧事！”

作為主心骨的楊彬從停擺電梯上緩緩走下，行屍烏泱泱從周圍湧來，將大廳圍得水泄不通，其中不乏食人魔，大哥布林等貌如修羅，形似鬼神的恐怖存在。

怨靈在鬧事人群上方飄蕩，散發出的森森冷氣吹散了夏季的潮熱，也讓人群被利欲熏得滾燙的心迅速冷靜下來。

王夢書等人一直是潘磊進行接洽，他們沒見過楊彬，看到楊彬登場的氣勢他們瞬間明白楊彬才是當家做主的人。

“這位老大，我們不是鬧事，我們隻想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王夢書急忙辯解，他不清楚楊彬性情，不敢賭楊彬是不是真的要殺人。

“嗬，有意思。大哥布林盤踞商場你們不敢拿回自己的東西，昨夜魔物襲擊你們還是不敢拿回自己的東西，怎麼我在這裏站穩腳跟之後你們就敢來拿自己的東西呢，莫不是覺得我軟弱可欺？”

楊彬的語言比刀還鋒利，一語戳破王夢書的卑劣內心，王夢書不敢招惹魔物，隻敢用槍指著好人。

成了固然好，分得一大筆物資，不成也無所謂，因為好人不會拿他怎麼樣。

隻可惜啊，楊彬不是好人，他絕不接受被人拿槍指著。

王夢書被駁得無言以對，還在想該如何辯解時，李岩獰笑著拿回一捆尼龍繩。

“來吧，是你自己套脖子上還是我幫你一把？”

李岩攥著繩索走向王夢書，他的幾個小弟全都作鳥獸散，清醒過來的居民們也都離王夢書遠遠的，沒有一個人幫他說話。

之前還威風八麵的王夢書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

大難臨頭，王夢書聰明的腦筋開始運轉，現在隻有一種方法能活命。

王夢書不假思索地跪在地上，咚咚朝著楊彬磕頭，涕泗橫流求饒。

“您慧眼如炬看穿我肮臟醜惡的內心，是我貪心作祟煽動群眾鬧事，我錯了，大哥我真的直到錯了，您就饒過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後一定改過自新做良民，再也不鬧事了，求求您放過我吧。”

一個男人連尊嚴都不要了，認錯態度無比誠懇，就連水手都動了惻隱之心，露出不忍之色。

這種情況楊彬還堅持要殺王夢書，必然會被打上鐵石心腸的標簽。

楊彬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卻也不想被將死之人擺上一道。

楊彬臉上露出淡淡的譏諷笑意：“既然你誠信悔過，我就原諒你這次。但你這個人有煽動群眾的前科，我這裏不能留你，你走吧。”

能活下來已是僥幸，王夢書不敢奢求其他，灰溜溜離開沃爾瑪商場，隱入黑暗之中。

“行了，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楊彬揮手驅散眾人，目光在幾個人的身上停留片刻，記住了他們的樣子，轉身上樓。

“草，便宜他了。”

事態平息，李岩不甘心地罵了一聲，朝著王夢書離開的方向吐了口痰，沒除掉王夢書這個罪魁禍首讓他很不爽。

“王夢書死定了，你仔細看看老大身邊的怨靈。”

有水手注意到了細節，楊彬下樓的時候帶來六隻怨靈，上樓時隻剩五隻，消失的怨靈去了哪裏不言而喻。

李岩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得意笑了幾聲，對身邊兄弟說道：“咱們老大可真是狠人啊，要人三更死絕不留人過五更，我喜歡！”

李岩還是低估了楊彬的手段，這一晚死去的不止是被扼死在小巷拋屍下水道的王夢書，給王夢書幫腔的‘托’也死了。

其中一人上廁所踩到水漬摔斷了脖子，兩人夢中突發心臟病去世，還有一人跳樓自殺。

每個人都有合理的死法，可他們都死在了同一天晚上，擺明了是被殺死的。

有聰明人猜到他們是王夢書的人被楊彬斬草除根，那又如何，楊彬敢動手就不怕被人知道。

事實上楊彬就是要告訴這些自詡聰明的人一個道理，敢在他的地盤上鬧事就隻有一個下場，死！

回到樓上，潘磊和高小蘭等候多時。

“大哥，我沒有查明王夢書意圖叛亂，請您責罰。”潘磊見麵就開始請罪。

“知人知麵不知心，在他作亂之前誰又能未卜先知知道他會聚眾鬧事，不怪你。你也不要因為看錯了一個王夢書就因噎廢食，不敢收容其他流民，隻要沒有明顯劣跡你就放心大膽把人收進來，就算有圖謀不軌之輩我也能將其鎮壓。”

楊彬給潘磊吃了個定心丸，他不是刻薄寡恩之人，對肯做事，做實事的人擁有無限的寬容。

潘磊心懷感激退下，隻剩楊彬和高小蘭二人。

當著楊彬的麵高小蘭不再假裝成熟穩重，表現出小女孩的嬌憨一麵，抱住楊彬的胳膊滿眼都是崇拜。

“哥你真厲害，那麼複雜的場麵你一去就解決了。”

“換了你，你會怎麼做？”

“嗯...不知道。”高小蘭搖搖頭，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教你破解辦法，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人是一切問題的源頭，解決了人，問題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高小蘭瞠目結舌，沒想到楊彬給出的答案是如此的簡單粗暴，就倆字，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