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繼續說:“阮清啊,你想想,爸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如果你和林峰的感情好,那肯定主要以維持你們兩個人的娃娃親為主。
但是現在你說這事發展成這樣,可不就是棒打鴛鴦了嗎。”
說話的間隙,宋江偷偷瞄著宋阮清的表情,奈何宋阮清經曆後世幾十年的蹉跎,早已練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能力,心裏已經氣血紛湧,情緒頂到了嗓子眼兒,麵上看著還是平平淡淡的。
宋江見宋阮清不說話,這個口也隻能她來開,“阮清啊,你知道咱們這個廠子每年利潤有多少嗎?
你知道廠長和廠長夫人每年能從利潤裏麵拿走多少錢嗎?
你再看林家一家人在咱們廠子裏還有工廠家屬院的地位,那是一般人能擁有的麼?”
宋阮清歪了彎唇,微微一笑,“對呀,我就是看中了這些,所以才想替我自己爭取。”
宋江,“......”
他怎麼也沒想到,宋阮清竟然把話題繞到了這上麵。
原來宋阮清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姑娘,她之所以努力進廠寸步不讓,是因為她想當廠長夫人?
宋江大腦一時沒反應上來,“不是......我說,阮清啊,你是做姐姐的,孔融讓梨,你懂吧?”
“當然懂!”宋阮清不禁笑了出來,“本來就是我的,我不用讓,再說,你要提孔融讓梨,這道理您應該跟小玉說呀~”
宋江惱羞成怒,隻是幾句話的功夫,他覺得一家之主的威嚴又被女兒給挑釁了。
“白生你這個白眼狼,當姐姐的本來就是要讓著妹妹!”
要是前世,宋阮清說不定還吃這套。
大人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從小聽話都聽習慣了,也不知道除了聽父母的還能聽誰的;
但現在的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宋阮清也不跟他再多說什麼,隻是撂下一句,“不管誰當廠長夫人都不是你去當,你隻能做廠長夫人的爸爸,看好自己的身份不就完了,你管誰是廠長夫人呢?”
宋江聽完這番話若有所思......
房門外,飯菜飄香四溢,宋阮玉折騰一天也餓了,但這時候絕對不能出去吃飯。
如果她在房間裏餓暈了,說不定還能爭取一些宋江的憐愛,出這個門對上的就隻能是阮美靜和宋阮清喜上眉梢的臉色。
那對母女就等著看她笑話呢!
宋阮玉這會兒不需要演戲了,眼淚還是劈裏啪啦掉個不停。
沒考上。
這可怎麼辦啊?
她真要去下鄉麼?
不行!
必須想想辦法,怎麼能避開下鄉呢?
指望林峰哥哥娶她,隻怕是不行了。
陷害林峰表哥那件事要是成了,林峰肯定能娶她,畢竟林峰有把柄落在她手上,想不娶她都不行;
可是現在,林峰不怪她壞事就不錯了。
困境艱難,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宋阮玉泣不成聲。
她不能倒!
她還得想辦法!
*
第二天一大早,宋阮清就被甘甜甜約出去了。
為了慶祝宋阮清即將進廠子,甘甜甜特意請她吃了大紅果。
這個年代物質匱乏,衣食住行都沒有後世那麼方便,宋阮清看著手裏紅彤彤的山楂味冰棍,心裏五味雜陳。
後來吃過那麼多好吃的東西,都沒有這一刻來的甘甜。
要知道,看似三分五分一根冰棍,這個價錢足足可以在餐裏麵加點肉呢。
甘甜甜學著大人碰杯那樣,跟她撞了一下大紅果,“阮清,我代表廠裏歡迎你!”
甘甜甜比宋阮清大兩歲,自然也比她早兩年進廠子,兩人一直在家屬院玩得很好,用後來的話說,她們兩個是閨蜜。
“本來你成績就不錯,廠裏要出的那些考題也不難,進廠子是十拿九穩的事兒,要不是中間殺出一個宋阮玉,我真是一點兒都不擔心。”甘甜甜裹了幾口冰棍,又說:“好在隻是風波一場,咱們兩個還能一起工作呢。”
宋阮清沒那麼樂觀。
以宋阮玉的性格怎麼可能乖乖下鄉去?
肯定會在下鄉之前搞出事情來。
至於宋阮玉會做什麼,宋阮清大抵能猜到。
她提醒甘甜甜,“我上次跟你說的事,你記牢了嗎?”
“記著呢~放心吧~”
甘甜甜不太明白,“你那天晚上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麼還要我們全家幫你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