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彈跳起身站到傅清辭身後,讓出沒有硝煙的戰場。
男人低咳兩聲,緩緩道:“路過, 聽到有人議論我的婚事,忍不住過來看看。”
司辰笑容虛偽:“是嗎?”
耳力這麼好,不如千裏耳讓你來當?
“我很滿意現在的未婚妻,就不勞煩傅大哥操心了。”傅清辭控製輪椅側身,自然地牽起司念的手,“像今天這樣的事,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司辰麵色不虞,冷眸看司念,後者直愣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果然不是和他們一條心的,為了這點小事讓傅清辭出麵,像什麼樣!
傅清辭給司念遞去一個眼神,她秒懂。
現在她也是有人撐腰的,底氣比方才還要足:“既然司家不歡迎我,那我就先帶我未婚夫走了。”
對著傅清辭還有幾分客氣,換成司念,司辰語氣瞬間一百八十度轉彎。
他厲喝:“司念!你一天沒出嫁,便一天還是司家人!你做錯了事,我作為長輩管教難道還有錯了?”
但凡她有寶兒半分懂事,也不至於把事鬧成這樣!
司念歪頭:“剛才還說隻有一個妹妹呢,現在又自稱我的長輩,怎麼,你要把司寶兒送回鄉下啊?”
司寶兒緩過神,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大哥真的算了,這事說起來都怪我,和妹妹沒有半點關係。”
眼看這兩人又要開始表演兄妹情深,司念推著傅清辭跑得飛快。
上車沒多久。
“叱——”
車子一個急刹,司機驚呼:“傅總,車子爆胎了!請稍等,我叫人過來接二位。”
他慌張下車打電話。
得了空,司念忽然想起一回事。
“你喜歡司寶兒嗎?”
少女的聲音微啞,黑亮的眸子裏閃爍睿智的光,不知道腦回路又彎到了哪裏。
傅清辭反問:“我哪裏做得不對,讓你這樣誤會了?”
司念與他對視,傅清辭似乎心情很好,唇角微微勾起弧度,雙眸含笑。
“我就是有點好奇罷了。”司念敷衍。
小可憐的記憶裏也沒有過他和司寶兒的相處畫麵,隻有一些捕風捉影的新聞,怪隻怪他死得太早。
車窗被敲響,司機訕笑:“傅總,車來了。”
傅清辭看了一眼司機,後者畢恭畢敬垂著腦袋,沒和他對視。
來接他們的是一輛黑色轎車,司念不認車,打開車門就往後座鑽。
過了一會,傅清辭才被司機扶上車。
車內無比寂靜,司念暈暈欲睡,卻被對向車打過來的強光驚回魂,她嘶了聲回避,忽然眼前重新陷入黑暗。
一隻微涼的手覆住了她的雙眼。
傅清辭笑說:“睡吧,到家叫你。”
司念猛抓住他的手,少女低頭鼻尖蹭在他指腹,溫熱的呼吸撫過,癢得心尖發顫。
傅清辭愣住,下意識想收回手,卻被拽得更緊。
司念壓低聲質問:“你剛剛手碰哪了?”
這氣味太熟悉了,熟悉得她反胃。
傅清辭耳尖發紅,喉結滾動,嗓音發緊:“......你的眼睛。”
“......”司念深深看他一眼,又離他近了幾步,“除了眼睛,還摸哪了?你手上有種很奇怪的氣味。”
兩人間呼吸交纏,近得傅清辭懷疑她下一步就要坐自己大腿上。
他稍稍後仰,抬手指向車頂。
司念抬頭,瞬間驚了。
車頂遍布密密麻麻的怪異紋路,被傅清辭擦了一個小角,但也影響不了它本身的威力。
“怎麼?”傅清辭追問,手指被捏得更緊,司念猛低頭咬破他指尖。
“你被盯上了,有人想要你的命。”司念一邊解疑,一邊用他的血在他衣服畫咒,“車上全是索命的咒,今晚必須死一個,不然施咒者將會被反噬。”
“但是有我在,你不用怕。”
半天沒聽見傅清辭的聲音,她開口安慰,抬眸對上男人一言難盡的神情。
傅清辭深吸一口氣:“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有點潔癖?”
硬了,司念的拳頭硬了!
“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解釋了,下去吧!”司念說完,一腳踹開車門,一手拎起傅清辭往外丟。
男人在濕軟草地上滾了幾圈,便不見蹤影。
司念滿意拍手,察覺車子速度驟降,她扭頭正對上司機驚恐的臉。
“你是什麼東西?”
正常人怎麼可能憑腳踹開車門!
難道傅三少識破他們的計劃,弄來仿生機器人做保鏢?
司念揚起下頜,正要自報家門,眼尖發現車子正毫無軌跡駛向盤山路。
沒門的那邊撞上護欄,摩擦出的火星子都要撩她臉上了!
司念眼皮狂跳,伸手抓方向盤:“有話好好說,你先把車穩住!”
“嗬嗬,我開的就是送你們上路的靈車!弄不死那個短命鬼,帶你去見閻王也不虧!”司機獰笑掏出一把刀,對準司念的脖子,腳下也做好了油門踩到底的準備。
司念循循善誘:“你老板讓你弄的是傅清辭吧?你現在倒車回去碾死他還來得及,要是被發現他活到了明天,就算你死了,你的家人也不會安全。”
司機猙獰的臉上閃過猶豫,她怎麼知道有人用他家人威脅他?
司念加大劑量:“放了我,我給你一百萬,他死了也不讓傅家追責。”
一百萬和不追責都不是她能辦到的事,但情況危急,隻管吹牛迷惑敵人就好。
“好!”司機意動,停下車,頂著她脖子的匕首也微微挪動。
司念剛要鬆一口氣,司機便猛揮刀,“你以為我是傻叉嗎?你們這對狗男女都去死!”
車子一個顛簸,刀子往旁側滑,空氣中都被血腥氣充斥,司念顧不上控製方向盤,抬手一拳砸司機臉上。
她快速後退,踹開另一側車門往下跳。
沒跑兩步,司機便停車追上來,手裏的刀子在月光下泛著寒意,“跑,我看你還能往哪跑!”
司念這幅小身板壓根跑不過成年男性。
但她力氣大,司機追上來就挨了兩拳,爭鬥間司念見縫插針,把刀扔下山崖。
沒了工具,司念壓著他揍,“給你機會也不中用,說,誰派你來的?”
司機滿嘴的血,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棍子,司念蹙眉,伸手去奪,刺激的電流從手上傳遍全身。
“嘶——”司念倒地,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一般,滿臉血的司機拿著電棒朝她腦袋砸。
“哈哈哈剛才不是很牛嗎?等我弄死你,再去碾死那個短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