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蔡文雅皺了皺黛眉，這小子剛才看上去眼睛已經沒問題了，怎麼現在又成瞎子了，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這小子肯定是裝的！

想到這兒，蔡文雅眯了眯好看的眸子，來到秦飛身前，修長的手在秦飛眼前晃了晃，見秦飛雙目依然還是空洞的，她繼續試探，“秦飛，還看不見？”

這女人一步步走來，秦飛豈能看不見？

隻是他現在實在是有點不知道怎麼麵對這女人，畢竟都給人家看光了。走得近了，蔡文雅身上那股子幽香在鼻孔邊縈繞。

“蔡姐，我看不見，我拐杖呢？”

秦飛硬著頭皮繼續裝，起身時，兩隻手伸出去摸索，裝的和瞎子一模一樣，可蔡文雅卻不信，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看，突然心生一計，隻見她向前一步，豐滿的胸靠近秦飛的手，隻要這小子躲開，那他肯定就是裝的！

秦飛沒想到這女人會用如此狠招，但已經到這個份上，他也沒選擇，雙手沿著之前的軌跡繼續向前，就要碰到時，蔡文雅巧妙的躲開了。

“秦飛，別找了，你拐杖斷了，用這個吧。”

看秦飛走了幾步差點跌倒，蔡文雅這才信了，在地邊拿來一根向日葵杆子交到了他手裏，內心卻是五味陳雜。

又怕被秦飛看見，又希望他是裝的，多俊的小夥子，卻瞎了眼睛，真可惜了。

“謝謝蔡姐，你沒事吧？”秦飛問道。有沒有事他能不知道？

可演戲終究要有個完美的結局。

“幸虧你來的及時，不然就讓那畜生欺負了。”想著剛才的事兒蔡文雅還是心有餘悸，看著秦飛，抬起修長的手擦掉他臉上的臟泥巴，“傻不傻，自己還自身難保，還出來英雄救美……你沒事吧？”

“沒，沒事……”

被蔡文雅嬌嗔的撩了一眼，秦飛感覺自己的魂都飛了，“蔡姐，你沒事兒就好，我先回去了。”

說完，秦飛轉身慢吞吞的向家裏方向走去。

就在他轉過身時，和熙的月光照在了他的臉上，兩行鼻血順著鼻孔緩緩落了下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距離蔡文雅這麼近，她身上散著的薰衣草香味太迷人了……

繼先村，夜色多麼撩人。

秦飛在前邊走，蔡文雅推著自行車跟在後邊，直到他進了院子，蔡文雅才騎上自行車走開。

呼……

秦飛如釋重負鬆了口氣，舉步進了自家院子。

剛來到窗下，屋子裏傳來的爭吵聲，讓他停下腳步，順著窗子向屋子裏看，除了父親母親小妹，還有幾個人，都是村裏的熟人，李五叔，秋花嬸兒。

父母一籌莫展，秦大山正在抽悶煙。

“小雨，有些話你爹媽沒法和你說，嬸兒是外人，今天當著你爸媽的麵兒和你說，你是大姑娘，也該懂事了。咱家裏什麼情況你應該清楚，就算讓你繼續念書，到了大學還不是一樣讀不起嘛……要我說，那婚事咱真得考慮考慮，張宏那小夥子是很不錯的，過日子是一把好手。”林秋花勸慰道。

“是啊小雨，咱們姑娘家少讀幾天書也不丟人，五叔說句公道話，這是對你不公平，可咱們家情況就擺在這兒，要不是小飛這敗家子，好好的家也不至於淪落到這步田地，這小子是真不爭氣，見到他我就想揍他……”

“老張家條件不錯，張品一兩口子也善良。秋花，我聽說品一那邊願意把頭茬禮過來，給八萬呢是吧？”李五叔說道。

“有這麼個話。小雨，就別考慮了，那是八萬塊啊，你們家欠的饑荒也就差不多還上一半了，不管是欠親戚還是朋友的，多少還給人家一點，也好說話不是？”林秋花抓著秦小雨的手，勸道：“丫頭，這就是命，咱得認……”

秦飛站在窗外，臉色慘白，這幾天他就納悶，林秋花為什麼一直來家裏，母親和她說話時還偷偷摸摸，現在他全明白了。

家，一貧如洗他知道，這些人來的目的他也清楚，都是來要債的，也知道家裏窮拿不出錢，就做起了小妹的文章。

想到這兒，秦飛大步流星進屋。

“五叔，秋花嬸，你們不用逼小雨。我們家雖然窮，但還沒到賣兒賣女的地步，就算她同意，我也不同意！”秦飛神情冷冽。

秦飛突然進屋，屋子裏的人同時愣住了，秦大山剛要說話，母親劉桂芳卻提前反應了過來，她看著秦飛的眼睛，“兒子，你的眼睛……好了？”

說話時，劉桂芳的聲音都在打顫，捧著秦飛的臉，手哆嗦的不行。

“媽，我好了，我能看見了！”

看母親布滿銀絲的鬢角，秦飛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和父親母親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哽咽道：“爸，媽，讓你們為我擔心了，兒子對不起你們……”

“別哭別哭，好了就好，媽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這一天呢，老天爺總算是開眼了……”抱著秦飛，劉桂卻早已泣不成聲，身體也在發抖。

家雖然窮，早已支離破碎，但秦大山和劉桂芳更在意秦飛的眼睛，即便家裏早已一貧如洗，卻從來沒放棄過，讓秦小雨早早出嫁也是沒辦法，一來是為了還饑荒，更重要的是想去大城市給秦飛治眼睛。

“爸，媽。以後兒子再也不讓你們操心了。”秦飛淚如雨下，看著泣不成聲的小妹，內心更是揪痛，“小妹，是哥害了你，有哥在，一定讓你把書念完……”

“哥，我相信你……”

一家人又摟在一起失聲痛哭，秦大山半生堅強，也忍不住潸然落淚，回頭看向李五叔和林秋花，“老五，你說這是不是天無絕人之路？”

“好事，好事啊……”

李五叔也被這一幕感動了，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大哥，嫂子。沒別的事我們先走了，張品一那邊等著回話，小雨的婚事，你們看……”

“他五叔，先別提這事了，咱們明天再說行吧？”劉桂芳連忙給李五叔使眼色。

“也好，那我和秋花就先走了。”

“五叔，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