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老皇帝聽著太監的彙報,挽起袖袍在紙上筆走龍蛇。
“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
“天作棋盤星作子誰人敢下,地作琵琶路當絲哪人敢彈?”
“……”
“好,對得好啊,特別是那句,仁國更需要兵強馬壯,深得朕心!”
老皇帝龍顏大悅,每一首都是千古絕對,他做夢都不敢想,他的好大兒隱藏得怎麼深。
直至此刻,他還在懷疑這一切不是真的。
“小桂子,你不會被太子收買了吧?”
“剛才國子監監生和秦祭酒都在場,除非奴才不要命了,否則怎敢欺幫助太子欺瞞陛下?”桂公公回道。
“很好,看來是朕小瞧了他,金鑾殿上的詩句就是出自他手!他要是真能勝過離國使團,朕就讓齊王給太子一個交代,小桂子你覺得如何?”
老皇帝捧著詩,越看越滿意。
“陛下,不妥吧?”
桂公公深得聖恩,立馬明白老皇帝又動了扶太子上位的心思,隻有這樣與離國聯姻才有意義。
“確實不妥,齊王在朝中經營多年,太子沒有半分根基。”
老皇帝低語,他暗下決心,也許該好好敲打一下齊王了!
仁國要是順利與離國結親,他自然希望王元貞上位,可王元貞整天遊手好閑不理朝政,哪有半分一國儲君的樣子?
“有件小事,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桂公公小心翼翼地問道。
“何事?”老皇帝眼皮微抬。
“太子將這群監生押入大牢後,齊王帶兵前往東宮。”
桂公公擦了擦冷汗,絲毫不敢多看老皇帝一眼。
“胡鬧!難道齊王和朕一樣,也安插眼線在東宮?朕還沒死呢!”
老皇帝拍案而起,這裏麵的彎彎繞繞他再清楚不過了,因為他也曾經是個皇子!
至少在兩國婚約解除前,太子不能有事,更不能被問責!
……
沒過多久,東宮門口圍滿了兵馬,領頭的正是王元慶。
“叫太子給本王滾出來,離國使團欲來,他將國子監的監生囚禁,是想置江山社稷於不顧嗎?”
王元慶滿臉怒容,但心中得意至極,他就知道以太子的脾氣,惱羞成怒之下定會將人囚禁。
他不怕將事情鬧大,因為他早已安排好一切。
“行了,你咋比我家大黃還能吵?它至少不會打擾我和秦祭酒修煉武功。”
王元貞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從裏麵走出。
“大黃是誰?你們修煉什麼武功?”王元慶下意識地問道。
“你眼瞎呀?沒看到本宮門口黃色的大狗嗎?至於武功…算了,我愚蠢的歐豆豆,你自己體悟吧。”
王元貞一手摟住秦若初的纖腰,語氣十分愜意。
“登徒子,休要壞我名聲。”
秦若初臉上迅速染霞,她狠狠瞪了一眼王元貞,退開幾步,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男子敢摟她的腰。
“嗬,隻會逞口舌之利,秦祭酒潔身自好,怎會與你苟且?”
王元慶注意到秦若初淩亂的秀發,眼神變得憤怒至極,他瞬間感覺頭上頂著青青大草原,至少昨天晚上秦若初還是他的齊王妃,今日秦若初不但退婚,居然還…
秦若初也注意到王元慶的目光,瞬間明白為何王元貞會弄亂她的頭發了,不過她沒必要解釋。
“我愚蠢的歐豆豆,本宮是不是逞口舌之利,眼見為真!”王元貞瞟了瞟秦若初的淩亂發型,語氣調侃。
“本王不是來與你逞口舌之利,快把監生們放出來,他們關乎到國之根本!”
王元慶惱羞成怒,拔劍而起。
鏘——
隨著劍鳴聲響起,齊王府的士卒,全都舉起槍尖對準了太子府。
一股肅殺之氣瞬間充斥全場!
他來真的?
王元貞眼睛眯起,天子腳下、皇城之內,他是東宮太子,齊王就敢如此,當真是不顧兄弟情義?
“齊王你兵圍東宮,劍指本宮,是要帶領眾將士造反嗎?”
王元貞感覺脖頸一涼,劍光眨眼而至,生死危機彌漫,齊王絕對是一個高手!
以原主孱弱的身子,加上他不是習武之人,一個不慎絕對要涼。
“造反要誅九族,你們就這樣報答家中妻兒老母?”
王元貞麵不改色,沉聲低喝。
齊王帶來的士卒全都心神一震,不少人被嚇掉了手中的兵器。
你齊王是皇子,就算造反,你都不一定死,我們要是跟著你造反,我們全家都得跟著陪葬,我們才不幹呢。
一時間齊王府兵軍心渙散,畏畏縮縮。
齊王心中一沉,廢物太子像是換了個人,連他都有些被震住了。
輕而易舉就讓他軍心潰散,太子衛要是在這,他斷然沒有可乘之機,如此心腹大患當除!
“造反的是你,東宮太子!
國難當頭,國子監代表著仁國最高水平,你將監生們關押是何居心,難道你想獨戰離國使團嗎?”齊王曆聲喝道。
“那群廢物代表仁國最高水平?既然如此,本宮獨戰離國使團又如何?本宮為太子,當肩挑大任,為國分憂!”
王元貞毫不退讓,他看出王元慶想取他性命,但正等一個合理的借口。
他關押監生還不足以讓王元慶作為借口,那這借口究竟是什麼?
“哈哈,太子還是這麼狂妄!”
齊王頓時笑了,他還以為太子稍微有些長進,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
太子不正是寫了一首不堪入目的詩,再加上往日輕視天下才子之言,才被趕住國子監的嗎?
他到現在還記得那首詩:‘我尿成…,你尿沉…’
就這樣的水平,要是去與離國使團比試,都不需要他出手,老皇帝都會要是太子的命!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監生石世受不住鞭打,死了!”
就在這時,太子府內一位下人神色慌張地從裏麵跑來,聲音之大,生怕別人不知。
“石世,魏國公石英的曾孫!魏國公石英追隨太 祖皇帝,立下了赫赫戰功,太 祖皇帝封世襲國公,賜下免死的丹書鐵券!石世作為魏國公府世子,早晚要繼承國公之位和丹書鐵券,你居然動用私行,迫害仁國功臣之後,未來國公!”
王元慶殺機淩然,握劍的手不斷顫抖,看上去憤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