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好了,顧總出事了,您過來波爾美酒店看看吧。”
秦舟舟接到電話時剛把女兒哄睡完,她看了眼睡夢中的女兒,沒有猶豫地起身,披上外套出來。
十一月的金都,已經冷得不行。
再加上是深夜,一走出房子,極大的溫度差異冷得讓人直打顫。
秦舟舟趕緊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她抬頭看著頭頂的路燈,雪花紛飛,在燈的照耀下像是飛絮一樣。
電話裏秘書小宋沒細說事情的起因,但秦舟舟猜得到。
這麼多年,顧旭堯在外惹是生非無非就沾一字‘情’。
他的桃花債實在太多了。
身邊的鶯鶯燕燕用一雙手都算不過來。
秦舟舟也都習慣了,也嘗試提出離婚。
但顧旭堯不肯離,他總說是她欠他的,姥姥也說是她欠顧旭堯,是她秦家欠顧家的。
究竟欠了什麼,秦舟舟記不得。
隻知道五年前她醒來就已經是顧太太。
做顧旭堯的太太是真累,除了要替她解決一茬又一茬的情人,還得跟在他屁股後麵收拾爛攤子。
晝夜不分,全年無休。
沒辦法,顧旭堯抓住她的命門。
——
“賤人,你什麼檔次,敢跟我搶男人,我出道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
“你也知道你人老珠黃,我還以為你少女演多了真當自己妙齡呢。”
“你再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秦舟舟走進頂樓總統套房時,就聽到兩個女人你來我往的對罵聲,其中有一人的聲音十分耳熟,是江昭。
江昭是顧旭堯外麵的情人,也是在顧旭堯身邊待了最久的女人。
大概也有三年之久。
因此江昭總覺得她同其他女人比是不一樣的,顧旭堯對其他人才是逢場作戲,甚至覺得沒了秦舟舟,下一個顧太太就是她。
她虎視眈眈著秦舟舟‘顧太太’的位置,對顧旭堯更是有著十足的占有欲。
不怪江昭會這麼想,偶爾秦舟舟也會這麼覺得。
顧旭堯總是對江昭特殊的,他縱容、偏寵,甚至一擲千金用盡一切辦法將江昭捧到當紅大花的位置,走哪帶哪兒。
除了身份,其餘都給了。
讓秦舟舟在金都,在圈子裏成了笑話。
好在秦舟舟不在乎這些,她隻想好好將女兒撫養長大,等姥姥百年之後,徹底離開顧旭堯。
“媒體記者已經到一樓大廳了,還想在娛樂圈待著,現在就跟小宋走。”秦舟舟站定,聲音淡淡說道。
“舟姐。”與江昭對罵的年輕女孩見到秦舟舟,立馬收起得意的神情,臉上呈現出一絲慌張與不安。
年輕女孩小黎,還是秦舟舟三個月前親自去北影學校挑的人。
人漂亮也有靈氣,是個演戲的好苗子。
秦舟舟有意栽培,可不想這朵花苞還沒盛開,顧旭堯就先人一步端走了。
“臉腫了,回去先用冰冷敷。”秦舟舟沒有怪罪年輕女孩,而是溫和的讓她走。
年輕女孩心有不甘,但拿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隻見醉醺醺的顧旭堯躺在床上,身在蓋著薄被,睡的正香,顯然他是沒辦法管這事了。
無奈女孩隻能離開。
秦舟舟的視線緩緩落在江昭身上。
屋內暖氣開的很大,江昭穿著性感的吊帶長裙,盡顯曼妙身段,巴掌臉大眼睛高鼻梁,又畫著精致的妝,一頭黑長直發,很有女人味。
關鍵是也像極了一個人。
那個人,曾經秦舟舟也認識。
可惜出了一場車禍她忘得一幹二淨,隻在顧旭堯的錢夾子低層見過照片。
江昭被顧旭堯偏愛,也不是沒原因的。
“媳婦,口渴。”床上的顧旭堯忽然翻了個身,嘴裏嘟囔一句。
江昭聞言,立馬條件反射地拿起一旁的水杯倒水:“來,阿堯哥,喝水。”
“媳婦燙,吹吹。”此時的顧旭堯是秦舟舟從未見過的樣子。
他依偎在江昭身上,像個小狗一樣蹭來蹭去,不停的撒嬌,一遍遍地喊著媳婦。
江昭自然的應著,好似她們才是真正的夫妻。
秦舟舟矗立在那兒一言不發地看著,心口處卻不知怎麼傳來隱隱的鈍痛感。
自從出了意外後,她失去很多很多記憶,偶爾會在夢裏記起零碎記憶。
但那些記憶都是關於顧旭堯。
也就是因為那些記憶,秦舟舟對顧旭堯有一種難以訴說的情感。
談不上愛,但她知道不排除是喜歡。
“秦小姐還不走嗎?”江昭服侍完顧旭堯喝水,放下杯子扭頭咄咄問道。
氣勢淩人,宛如她才是顧旭堯的妻子。
“你應該叫我顧太太。”秦舟舟壓下心中悶悶的情緒。
低頭看了眼腕表,再抬頭冷冷直視著江昭:“還有五分鐘,你再從這個房間出去,就不是丟掉你的事業這麼簡單了。”
江昭一聽臉色驟變,秦舟舟不止是顧旭堯名義上的太太,她還是秦家大小姐,顧氏集團的副總,身後有秦家和顧家的撐腰。
要不是身份的顧忌,早就被顧旭堯給踹了。
“總有一天,我會取而代之你,做旭堯的太太。”江昭就算再心有不甘,還是起身灰溜溜的離開。
臨走前還是放了句狠話。
秦舟舟輕蔑地一笑,一臉的無謂。
等吧,等到外婆、等到顧家所有長輩百年之後…
麻煩輕鬆解決了,秦舟舟要走,熟睡中的顧旭堯又開始作妖,他翻身猛地抓住她的手。
“媳婦,別生我氣了,別走好不好?”顧旭堯睜開充滿紅血色的眼,眼神迷離的望著秦舟舟,那張過分雋美的臉也因酒精的點綴,白裏透紅,十分魅惑。
秦舟舟一直都知道顧旭堯長得好看,自身魅力不錯,不然也不會已婚的身份還能惹得各路女人前撲後續。
回過神後,秦舟舟想甩開顧旭堯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顧旭堯你看清楚,我是秦舟舟。”
“秦舟舟,秦舟舟…”
結果這個名字一出,顧旭堯神情立馬變了。
他那雙含情的桃花眼變得憤然,隨即又直勾勾的盯著秦舟舟,苦笑著自嘲:“秦舟舟,你怎麼還敢來,當初......當初死的是你多好,虧雲溪還把你當好姐妹。”
雲溪。
簡雲溪,這個名字她在顧旭堯口中聽過不下百遍。
顧旭堯恨她,也是因為簡雲溪。
男人的白月光總是無可比擬,特別還是逝去的白月光。
“我倒也想。”秦舟舟小聲回了一句。
她很想知道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惜顧旭堯從來不講。
他會以他的方式讓秦舟舟痛苦、難堪千百倍。
折磨一個人比愛一個人輕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