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齊明心本來想直接說個“煎餅果子”，但有的時候吧，大腦就會自動給文字配上旋律，就像很多時候微博玩兒梗裏的，“你為什麼能發語音？”

所以慕元恒在聽到齊明心莫名其妙的來了一段rap——“喲喲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之後，整個人都呈現出了大寫的懵逼狀態。

“這個取名水平？不太像你啊，你之前取的名字不都挺好聽的嘛，什麼桃花鱖魚，三春暉的。今天怎麼起這麼長一個名字？”

齊明心心裏已經找了個地縫給自己埋了起來，但麵上還是滴水不漏，一臉理所當然的神色。

“這個叫煎餅果子，剛剛那是我為了宣傳想的廣告詞。”

慕元恒覺得齊明心這腦袋瓜裏，裝的都是些神神奇奇的東西，總是語出驚人，求知的本能讓他不懂就問。

“廣告詞也是你們關外的話嗎？這又是什麼意思？”

啞奴已經打探過齊明心的身份了，傳回來給慕元恒的消息，正是齊明心編的那套姨父變養父的瞎話。

齊明心恨不得給自己這張總是關不緊的嘴給縫上，免得總是說漏嘴，但現在，她也隻能頂著標準的營業笑容，和藹可親地盯著慕元恒。

“也不算是關外的話吧，我也是聽西域的客商說起的，廣告廣告，就是廣而告之的意思嘛，我想把我的美食做大做強，走出國門，自然得有點兒方便傳唱的言語嘛。”

齊明心一通亂忽悠，這功力，簡直逼得上戰略忽悠局了，慕元恒一個書呆子，還不被她唬得死死的，這不，還給她的廣告詞提建議呢。

“你這兩句廣告詞，頗為押韻，好記是好記，就是不太文雅，略顯粗鄙了一點。”

齊明心語重心長，還想繼續忽悠慕元恒。

“你不懂，這叫接地氣。”

慕元恒又一次抓住了關鍵詞：“接地氣？”

齊明心已經沒有了開始的慌亂了，她現在除了忽悠，甚至還學會反製了。

“你怎麼什麼都問？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嘛？天上地下，接地氣就是走進普羅大眾的生活，迎、合他們的生活習慣。大俗即大雅，雅俗共賞，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慕元恒還真被齊明心這套給唬得一愣一愣的，深入思考了起來。

“我覺得，齊弟你雖然總是說出一些奇怪的話，但你說的這些話，都挺有道理，有的甚至還有哲思。”

再看看齊明心的貨挑子，慕元恒的眼神變得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這般聰慧，實在不應該就這麼埋沒於這蠅營狗苟，反正師父也給你金銀財寶，不如跟為兄一起考取功名，入仕治國。”

一聽要念書，齊明心頭就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她也不是不想念書，畢竟來這裏之前，她當主播也是因為沒有學曆，一直很羨慕那些讀書的孩子。

但是一想到這裏的字，跟繁體漢字差不多繁瑣，還得用軟趴趴的毛筆，齊明心連鋼筆字都寫不好，才不想去遭這個罪呢。

“恒哥你好好念書就行了，我就算了吧，我不適合。再說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嘛，我相信恒哥也不是那種篤信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人。”

怕慕元恒還死不了勸她讀書的心，齊明心一溜煙躲進了廚房裏。

“恒哥我先去給你做飯啊，你溫書去吧。”

慕元恒還沉浸在齊明心剛剛那兩句話裏，根本就沒注意到她腳底抹油溜走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兩句話，真是精妙啊，叫人沒辦法反駁，偏偏這兩句話又是矛盾的，真叫人好一番思考。”

慕元恒琢磨著這兩句話，又想起之前齊明心的那句“大俗即大雅，雅俗共賞”，徹底陷入了思維的怪圈，沉浸進去了。

啞奴伺候了慕元恒多年，自是知道他家少爺這是思考問題，思考得物我兩忘了，幹脆就去廚房給齊明心打下手。

齊明心正在廚房鼓搗煎餅果子的各種味道和配料，家裏可沒有那麼多材料給她霍霍。

因為隻要一買點兒好的，比如裏脊肉什麼的，還沒開始調試呢，準先被秦秀娘和齊鴻清吃了。

所以齊明心隻能在這兒鼓搗，這一鼓搗，就是一個時辰。

慕元恒雖然一思考問題就廢寢忘食，但等齊明心把菜都端到桌子上時，那怎麼都忽略不了的香氣，還是成功把他勾了回來。

可看著桌子上一堆煎餅果子，慕元恒本來因為香味而微微勾起的嘴角，垮了下來。

“我們中午就吃這個嗎？全是煎餅果子？”

齊明心笑得陰險：“當然不是，但你得先給我一個試吃感受，幫我確定哪些口味合適，才能吃上真正的午飯。”

慕元恒看她那放著光的眼睛，知道自己今天是跑不掉了，認命地拿起了手邊最近的一套煎餅果子。

一口咬下去，竟然是甜的，慕元恒就算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沒想到這個口味，和自己吃的第一個，天差地別。

中間有種白色的像雪，不，比雪還要蓬鬆柔軟的東西，口感又滑又香，著實美妙。

就連這皮也不太一樣，軟糯香甜。

中間夾的香瓜清甜，蘋果又甜又脆，還點綴著幾顆水靈的草莓，一口下去，口腔裏像是開了一場水果的盛宴，甜香多汁。

看著慕元恒吃得眼睛都笑眯了，齊明心就知道自己這個是成功了，殷勤地做起介紹來。

“這個也是我聽西域客商說的，他們那兒管這個叫可麗餅，但我覺得跟煎餅果子就是一個東西。那個白色的叫奶油，為了做它，我可是研究了好多天。”

沒錯，齊明心之前從銀耳桃膠得來的靈感就是做甜品，畢竟古往今來，沒有人能拒絕得了，甜的誘惑。

而她要攻克的技術難題就是，怎樣在這個時代鼓搗出打蛋器來，可惜她最後也沒能攻克，還是在海蘭慧的提點下，買了點茶用的茶筅作為替代。

齊明心捧著第一次打發的奶油時，不禁感歎原來現代那些西方的東西，古人早就有了。

齊明心又推了另一個煎餅果子到慕元恒手邊，話說得斬釘截鐵。

“再嘗嘗這些，說了煎餅果子來一套，那今天就必須得給你整上一套，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