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過我開的藥,休養些時間拆線即可,他不會再有生命危險。”
李塵漫不經心的說著,明月命人端著一盆水,他伸手進去,已經開始洗上了。
魏征眉頭緊皺,這就治好了?
試問他行走江湖數十年,身上受過的傷也不在少數,多少遍布大乾的名醫為他治過傷,可從來都沒有李塵這樣輕佻的。
割塊肉 縫縫針也能叫做治傷,那裁縫不是遍布天下的名醫?
魏征麵色不滿的上前,冷聲質問:“小子,你是不是在耍我們?”
李塵回過頭來,看都沒看魏征一眼。
“不相信我,可以到別處去治,我不強求,但他估計沒那麼長的命。”
魏征當即愣住,這小子說話也未免太目中無人了,說話竟然如此狂妄,知道躺在那裏的人是誰嗎?
“咳,咳咳......”
忽然間,李唐虛弱的咳嗽聲傳來。
瀾安皇後趕忙迎上前,抓住李唐的手問道:“老爺,你感覺怎麼樣?”
“老爺,你身上的傷......”
魏征同樣擔憂,若是李唐說哪裏不舒服,他會馬上斬了李塵,血洗此地。
“水,我要喝水!”
李唐喚了一聲,不料李塵早已做好準備,明月端來一碗水,打算喂給李唐。
魏征見狀,狐疑的搶過明月手中的碗,他用鼻子嗅了嗅,眉頭緊皺:“這不是普通的水,裏麵加了什麼東西?”
李唐一行人歸京路上,遇到刺客悍匪無數,自然要小心為上。
李塵聞言,笑嗬嗬的說道:“不錯,靠鼻子能聞出些端倪來,算你有點本事。不過這水裏沒毒,學名叫做葡-萄糖,對他的身體有好處。”
“拿到市麵上去賣,起碼也得三百文錢,你若是不相信我,大可以不給他喝。”
魏征和瀾安皇後對視一眼,什麼葡-萄糖水,他們聽都沒聽過。
可回想起李塵治傷的方法,同樣是聞所未聞,總不至於有人在這裏設計好了伏兵,打算下毒害死禮堂吧!
“老魏,給老爺喝吧!”
瀾安皇後做下決定,用心不疑,疑人不用。
“夫人,可是......”
魏征還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在瀾安皇後的眼色下給李唐喂了葡-萄糖水。
好一會兒,李唐喝完水後,眼睛再度閉上,昏迷了過去。
好歹李唐原本那張痛苦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反而是多了幾分安寧。
“小先生,我家老爺他何時能夠醒來?”
瀾安皇後鬆了口氣,麵向李塵,可驚鴻一眼之間,她的神情頓時呆滯,死死的望著李塵拿在手中擺弄的長命鎖。
剛才來的時候太過擔心李唐的安危,導致瀾安皇後根本沒注意到李塵手中擺弄的東西。
滋當瀾安皇後現今看清,心頭止不住的翻起驚濤駭浪來。
長命鎖外表並無奇特的地方,唯獨鎖是用璞玉打造,乃是魏家的珍寶。
長生立命,贈予家孫,乃是瀾安皇後一家的傳家寶。
多年前,瀾安皇後有過一個孩子,是為李家長子,名為李塵。
當時大乾尚未建國,李唐跟隨父親李政準備發動起義,意圖成立大乾王朝。
瀾安皇後那時帶著年幼的李塵前往如今的京城,打算與李唐會麵,不料半路上殺出來的強盜,打暈了她。
待得她醒來,李唐派來的救兵早已趕到,殺光了那群匪徒,偏偏李塵失蹤了。
李塵隻有一歲而已,能在地上爬走,估計是瀾安皇後昏迷,他打算去找人救援,才會消失的。
自然,這隻是瀾安皇後的猜想。
然而不久之後,李唐發動了所有兵力去尋找李塵的下落,竟是音訊全無,連同附近的賊窩翻遍,都未嘗打聽到李塵的消息。
自那之後,瀾安皇後並沒有放棄打聽李塵的消息,奈何時間過去越久,她的心裏越是絕望。
不成想,如今竟是在這裏看見了那個長命鎖。
“什麼叫睡醒了就會醒過來?”
魏征憤怒的吼叫聲打斷了瀾安皇後的思緒。
瀾安皇後定睛看去,才發現魏征已經拔出了腰間的劍,怒氣橫衝的瞪著李塵:“小子,老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必殺了你!”
“你以為我怕你?在誰的地頭上胡鬧,是不是心裏沒數?”
李塵臉色微變,不耐煩的盯著魏征,那如同看螻蟻般的眼神,還真是讓人火大。
魏征眼裏隻有皇帝,聽到這話差點就報上他們的真實身份,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村夫,也敢如此狂妄。
“老魏,退下!”
瀾安皇後見勢嗬斥一聲,笑著說道:“小先生千萬別生氣,我哥哥他隻是擔心而已,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這話還算中聽。”
李塵收斂了怒容,不屑的斥責道:“說話做事還不如一個女人,虧得你長了這麼大的個兒,他醒了就趕緊離開吧!”
說罷,李塵轉身進了屋子。
魏征還想發作,卻是被瀾安皇後一把拉住。
“老魏,你看小先生手裏的東西,是不是有些眼熟?”
魏征愣了愣,仔細看去,他的神情恍然大變,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正是瀾安皇後的親哥哥,對於李塵這個侄子,他還是非常疼愛的,更是清楚自己的妹妹因為李塵的失蹤受了多少的罪。
“那,那是咱們家的傳家寶?”
“八 九不離十!”
瀾安皇後嘴裏的話不確定,可眼神卻是堅定無比,這小先生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孩兒。
“老魏,我要去與他相認,這麼多年了,我欠他的實在是太多。”
魏征看著瀾安皇後的眼眶紅了,猶疑間,還是拉住了瀾安皇後,他歎口氣道:“妹妹,此事急不得,還是等老爺醒過來再說吧!”
瀾安皇後愣了愣,她看向臉色蒼白的李唐,無奈的點了點腦袋。
大乾的形勢並不明朗,要不然,此次他們也不會被人追殺了,若是此時與李塵相認,隻怕是好心辦了壞事。
還是要先忍住內心的念想,讓李唐來做決定的好。
瀾安皇後望著李塵的屋子,曾經的一幕幕不由得浮上心頭,若是李塵已死,她大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
可見過李塵,心中強烈的母性,便是難以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