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聽到話筒中男人的話，副總那張見慣風雨的臉古怪地抽了抽，還是聽命地叫住賀菲菲，“你怎麼評價剛剛那名護士？”

賀菲菲正因為許清暖輕鬆化解自己給挖的坑而不爽，聽副總問話，心裏一陣發樂。

許清暖處處搶自己風頭，昨天還讓她那樣難堪，自然要狠狠報複回來！

於是開口就道：“許清暖是我們住院部表現最差的護士，從進住院部就一直狀況不斷。其他護士一天能學會的她三天都學不會，還總恃著自己是孤兒要優待。”

閨蜜早就跟她說了，今天的投資談成功後，投資方會清掉一批工作不認真的醫護人員。

不如趁這個機會把許清暖趕出去！

副總若有所思地“哦”一聲。

賀菲菲還想再接再厲，就聽得副總道：“你呢？在你們住院部表現怎樣？”

“我年年被評為優秀護士，因為工作出色，還被選為護士長！”提起這事，賀菲菲就驕傲。

自己表現這麼好，投資人一定會重用她的吧。

搞不好會升她做總護士長！

想著美好前程，賀菲菲心裏樂開了花。

“很好。”副總臉上果然露出欣賞，“既然如此，你負責把地板抹了。”

“是！”賀菲菲脆生生地應，因為興奮臉上飛起兩片紅雲。

應完才意識到副總分配給自己的任務是什麼，紅雲狠狠凝固，眼裏全是不敢置信。

“抹......抹地板？”

抹地板的事不該許清暖做嗎？

“您說錯了吧。”

“怎麼？年年被評為優秀的護士連地板都不願意抹？”

“......”

當然不願意呀。

地上的痰灰白黏稠，惡心得要死，光看著就想吐。

賀菲菲簡直不敢想象用手去抹的場景。

可她哪裏敢說不願意啊。

要讓院長和投資人知道自己連這點事都不肯幹，被炒掉的就是她！

忍著差點奪眶而出的眼淚，嘴巴抖了好半天才艱難擠出兩個字來，“願意。”

副總完成任務，再不理睬賀菲菲，抬步走出去。

院長別有深意地看一眼賀菲菲，跟著副總走遠。

許清暖拿著拖把、消毒水和抹布回來，看到走廊裏隻剩下賀菲菲。

賀菲菲看到她像看到死仇一般，惡狠狠瞪眼，奪手搶過拖把就往地上拖了起來。

許清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賀菲菲這麼主動，小臉上全是意外。

檢查室的護士走過來，拍拍她的肩，把剛剛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說完不忘朝賀菲菲點點下巴，“沒聽到嗎？投資人要你抹地板，不是拖，你要陽奉陰違嗎？”

賀菲菲恃著跟院長女兒是閨蜜這層關係，成天在醫院裏指手劃腳，對哪個護士都呼來嗬去，早就引起反感。

如今她遭了報應，自然不會客氣。

賀菲菲氣得一張臉都擰歪了。

這麼惡心的痰，哪怕用拖把都反胃得要死，好幾次差點吐出來，斷然是不可能用手擦的！

賀菲菲一把將拖把丟在地上，“許清暖，是你犯的錯，卻叫人來整我，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你跟投資人的副總是什麼關係，也不想管你們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總之，這個鍋不能叫我背！”

賀菲菲有意把聲音放得挺大，又特別強調二人是“見不得人”的關係。

時間還早，檢查室外還沒有什麼病患，但旁邊的化驗室裏卻坐了十幾個剛上班的男化驗員。

許清暖長得漂亮，人也隨和，男化驗員們沒有一個不喜歡她的。

如今突然暴出這麼大的醜事，一個個臉上跟吃了屎似地難看。

“不會吧，許清暖是這種人？”

“平日裏看著清清純純的，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啊。”

“要沒這事兒，剛剛那位副總為什麼幫她？”

“確實幫得莫名其妙。”

“看來，賀菲菲說的是真的。”

“這年頭還有好女孩嗎？”

“連許清暖這樣兒的都不幹淨，還想做什麼夢！”

雖然大家的聲音都壓得極低，但賀菲菲早就從他們的臉色裏看出對許清暖態度的轉變，開心不已。

就是不喜歡男醫生們看許清暖的目光，就是要他們集體厭惡許清暖！

達到目的的賀菲菲甚至覺得剛剛受的屈辱都沒那麼難受，眼前的痰也沒那麼惡心。

許清暖倒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卻厭惡賀菲菲的針對。

以前讓著她，無非看在她和沈川的關係上，如今跟沈川分了手，自然不會再慣著。

“賀菲菲，你來來去去隻會這一套嗎？胡編亂造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再利用輿論打垮我？就不能來點新鮮的？”

賀菲菲深知輿論的力量有多可怕，也知道這種事最說不清，嘴硬到底，“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這麼多人在，大家都長了眼，剛剛是個什麼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就算我想冤枉你，他們長了腦子，也會分析。你要和那名副總沒有見不得人的關係，人家能無緣無故幫你？”

“許清暖，我勸你還是幹幹脆脆承認吧，這事兒是遮不住的！”

能將大家愛慕喜歡的目光從許清暖身上剝離，賀菲菲非常在成就感。

“許清暖，恃著自己漂亮就欺負人，這事兒我可不答應！”一個脾氣有些爆的化驗員走出來，奪過她手上的抹布又甩回她懷裏，“這地上的臟東西本就該你擦，現在立刻擦幹淨！”

其他人雖然沒說什麼，但內心都是讚成的。

賀菲菲高調地兩手抱臂，一副小人得誌嘴臉，“快擦啊，不快點弄完，你的病人檢查還要不要做？”

許清暖不是軟柿子，在工作上吃點虧她認，工作之外絕對不會任人拿捏。

無視掉賀菲菲的頤指氣使，淡聲道，“賀菲菲，我的病人為什麼會把痰掉在地上，別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麼！別血口噴人！”賀菲菲語氣強硬，但眼底一閃而過心虛。

許清暖看在眼裏，更加確定，“剛剛明明是你撞掉了老人家手裏的袋子，痰液才會掉落！”

她竟看到了！

賀菲菲先前還存著一絲僥幸，如今被許清暖當場揭穿，底氣頓時泄了一半！

聽許清暖說是賀菲菲撞的老人，大家的眼神又唰唰地起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