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應聲啟動車子。
從上車後,沈景之就放開了季暖,一路沉默到兩人站在同一個房間,都隔了一段距離。
季暖很緊張,想著應該沒人會喜歡無趣的,但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在沈景之先開了口。
他指了指洗手間的位置,“去洗洗。”
季暖站在寬大且陌生的浴室裏,生起幾分惶恐來。
可她沒有別的路可走,再害怕也要堅持下去!
季暖洗去會所畫的大濃妝,洗完澡圍著浴巾忐忑不安地走了出來。
沒有看到人。
季暖不知所措之時,臥室的門打開了,沈景之在臥室浴室洗了澡,隻圍了條浴巾,露著精瘦還帶有腹肌的上半身。
他很高,186往上,身材很好,肌肉線條清晰流暢,是室友們常談起的那款。
季暖的耳朵微紅,眼眸羞澀低垂,沒發現男人看到她卸妝後的模樣,眼神凝滯了一瞬。
明明長相清純,偏偏一雙上挑的眼尾,看人跟下鉤子似的。
濃妝下麵竟是這樣一副又純又媚的相貌。
沈景之眸色發黯,有些想罵臟話。
兩步過去,一把將人抱起回到臥室拋到床上。
一陣天旋地轉,男人覆了上來。
“等,等一下。”
季暖手抵在男人火熱的胸膛,壓製住羞恥的念頭,艱難地問,“你能,給我錢嗎?”
沈景之一頓,眸色冷了幾分,“想要多少?”
本質交易,錢肯定會給,但選擇這時候開口,隻能說她不像表現的那麼天真。
“三,三十萬,可以嗎?”
“你值嗎?”
沈景之的聲音冷了下來,翻身準備離開。
他最討厭被人算計,以為他忍不了想獅子大開口?
嗬,一晚上三十萬,她以為她是誰?
三十萬對他來說九牛一毛,但他沈景之沒有當冤大頭的愛好!
沈景之剛要下床,女孩軟軟的手捏住了他的手臂,顫聲挽留:“太多了嗎?”
微帶哭意的腔調讓沈景之頓住,朝她看去。
季暖眼眸微紅,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那,二十五萬好不好?一年內,我都可以隨叫隨到。”
沈景之突然很生氣,“你那麼廉價?”
……不是說她要多了嗎?
季暖好想哭,但她不能。
媽媽的腰椎手術,爸爸都昏迷了等著開顱手術,醫生說,最少要準備二十五萬。
後續醫療費她可以打工去賺,或者再想別的辦法,但手術費要得急。
爸媽的命等不起。
“那你說給多少就多少?”
女孩哀求中含著絕望的眼神讓沈景之的心微顫了一下。
沒由來的,沈景之不喜歡那樣的眼神。
或許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吧,但他沒問原因,那不關他的事,世界上有困難的人那麼多,他個個發善心不成。
他是唯利是圖的商人,不是慈善家。
沈景之看了她一陣,拉開抽屜,拿出鋁箔袋,轉頭問,“有人碰過嗎?”
季暖不敢再談錢惹惱他,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臉刷地紅了,回答得結結巴巴,“沒,沒有。”
沈景之將鋁箔袋扔回抽屜裏。
一晚上,疾風驟雨。
翌日,季暖渾身酸疼地醒來,床上隻有她一個人,旁邊的位置已經冰涼,顯示著男人已經離開很久。
整個人都很累,感覺力氣全部被榨幹,休息一個晚上,都沒能恢複過來。
他太凶悍了,越求饒越凶,越哭他越狠。
季暖不由吐槽,什麼高嶺之花,衣冠琴獸差不多。
季暖躺了半小時才勉強爬起來,下地時腿都打顫。
但看到床頭櫃上放著的銀行卡,她喜極而泣。
爸爸媽媽有救了!
季暖去洗了澡,沒有衣服可穿,不敢隨便動男人的衣服,隻好又穿上昨晚的裙子。
她的衣服在會所,隻能穿這套遮擋不住身上痕跡的裙子去拿。
找到自己放在客廳的手機,發現有條未讀信息。
“醒了打電話給我。”
季暖的手指僵了一下,按號碼回撥。
電話響了一陣才被接起,那邊淡淡地問,“名字?”
他們還是陌生人呢,盡管什麼都做了,季暖心頭泛起一陣苦澀,但她答得很快。
“季暖,四季的季,溫暖的暖。”
四季溫暖,小太陽一樣嗎?
想到那不含一絲雜質的純粹笑容,這名字到也適合她。
聽著她帶些沙啞的聲音,沈景之想到昨晚自己的失控,喉結微滾。
“嗯,我沈景之,你叫我沈先生就好,卡密碼今天日期。”
他摁斷通話給助理發了條信息,“送上去吧。”
季暖剛準備出門,門鈴響了。
打開門,好像是昨晚的司機。
“季小姐,我是沈總的助理林勝,這藥是現在需要吃的,瓶裝的以後每天一粒,請按時服用,否則後果自負。”
林勝對季暖那副被憐愛過度的模樣視而不見,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季小姐可以住這裏,我先幫您錄入指紋。”
辦理好後,林勝麵無表情地離開。
看這業務能力,大概沒少幫他老板辦這種事,季暖撇撇嘴,吞了事後藥。
她本來也是打算去藥店買的。
誰想要懷孕哦,還威脅她。
林勝還帶來了幾個服裝袋,兩套女裝,一套淺灰休閑服,一套藍白色時尚的裙子,看起來是讓她按自己喜好選擇,都是她隻在網上才能見到的品牌。
季暖穿了那套休閑的,可以選擇不被人指指點點,她沒必要矯情。
換了衣服,她無意中瞧見窗外的景色,被外麵的繁華驚了一下,才認真打量這套公寓。
錦泰苑位處新城最繁華的地段,也就高層一百多平,但價值得千萬以上,她奮鬥一輩子或許就能買個洗手間。
一夜之間,她擁有了居住權。
金錢,物質,好像唾手可得一般。
富貴容易迷人眼。
可季暖不會忘記,男人昨晚說你值嗎,那時候眼底的輕蔑,就像無形的巴掌,讓她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提議一年,沈景之也沒有說好還是不好,但看今天這意思,還會有後續。
主動權在他手裏。
她想開了,走一步算一步,當務之急,是去換回衣服,然後去醫院。
季暖到醫院找到父親的主治醫生,醫生見到她便道:“正要找你,你爸的情況有變,必須盡快手術,你錢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