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追逐?”沈景之的聲音變得低沉冷冽。
“是的,需要給些教訓嗎?”
“......不用多事。”
掛了電話,沈景之點了支煙,緩緩吸了一口後夾在指間。
原來少女報地址時的猶豫,是因為有人堵門。
開始隱瞞不說,讓他的人直接去麵對。
料定了他不會不管?
剛說她單純,乖巧懂事,馬上就耍一出小心機。
追債公司手段狠辣,那麼點兒小錢,他願意幫忙。
至於她這麼小,為何欠債這樣多,他懶得去理會,不過是個養著玩的小玩意兒,何必浪費心神。
煙霧嫋嫋地從男人指間升起,映襯得他優越的五官多了絲朦朧感。
沈景之掐滅煙卷,冷著臉,毫不猶豫開車離開。
沈景之走得太快,季暖沒來得及和他說要住學校的事,操縱輪椅坐電梯追到車庫,到底操作不夠熟練,沒追上人。
回到公寓裏,鐘點工大姐在給她做飯。
她確實很餓,昨晚就沒吃,早上好像沈景之都沒有吃早餐的想法,她又不敢提,就一直餓著。
大姐手腳麻利,很快做出三菜一湯,味道還很鮮美。
季暖吃得歡快,差點忘了煩心的事。
直到林勝帶回她的行李。
“謝謝。”季暖有些魂不守舍,道謝後,沒忍住問道:“沒發生什麼事吧?”
“季小姐覺得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嗎?”林勝問。
一如既往地冷漠,好像是個沒有情緒的機器人。
但季暖鬆了口氣:“沒什麼。”
那些人沒堵在門口了?
她尬笑一聲 接著道:“沒覺得,謝謝您幫我取行李。”
林勝毫無表情:“季小姐,沈總最討厭被人利用。”
“嗯?”季暖心頭一顫。
“追債公司的事已經幫您解決了,二十萬欠款已還,以後最好不要再做這種事。”
季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沈景之認為她利用他了嗎?
她企圖解釋:“林助理,我其實不確定那些人今天還有沒有堵在那裏......”
“您不用給我解釋。”林勝打斷她的話,準備離開。
“等等。”季暖叫住他。
“您還有何事?”林勝眼眸中難得出現幾分不耐煩,但他很快隱藏起來。
他是沈景之的助理,說每天日理萬機也不為過,哪裏成天幹這些拿行李,送藥送衣服,提醒勿耍心機的雞毛蒜皮小事。
可他也是一個合格的助理,不管什麼事,隻要老板交代,他就要完成。
“麻煩您幫我問下沈先生,我明天開學了,想住在學校裏,他需要我來錦泰苑便通知我,可以嗎?”
季暖也不想麻煩別人,但她不能隨便打沈景之電話。
聽聞開學,林勝愣了一下。
是了,這個年紀的姑娘還在校園裏。
他的神色軟和了些,到一邊給沈景之打電話。
沈景之聽到林勝的話同樣怔了下,他以為季暖早不讀書了,又欠那麼多債,所以才去會所上班。
這時間開學,又是隨時可以去錦泰苑的距離,那是就讀於新城大吧。
能讀新城大的,成績不會差到哪裏去。
“沈總?”林勝半天沒聽到老板回答,出聲提醒。
沈景之回過神來:“讓她周末住錦泰苑就行。”
“好的。”
林勝收起手機,對這個少女有些另眼相看,利用老板的事,他以為老板怎麼樣都會生氣,至少冷落她一段時間,但看起來好像就這麼過去了。
林勝向季暖轉達了老板的話,便告辭離開。
隻是周末的話,一個星期才兩個晚上,季暖放下心中大石。
她先前還擔心沈景之索求無度,夜夜笙歌,她早晚虛脫呢!
第二天,季暖醒來試著下地,專家醫生給開的膏藥和藥水就是不一樣。
她竟然可以走了!
雖然還是會疼,但不至於倒地。
季暖換了次膏藥,擦了藥水,還自己剪了個劉海,將傷口起痂的額頭遮擋住,又休息了大半天,下午才出門。
腿傷好了許多,但還是走不了很長的路,她隻能心疼的叫出租車到新城大。
開學後的第一周很快過去,她養著傷,一周來基本就是聽課,宿舍,兩點一線,連食堂都沒去,全靠相熟的室友幫她帶餐回來。
室友們看她傷殘人士,很照顧她。
到了周五晚上,季暖洗澡後躺在宿舍單人床上,想著明天是白天去景泰苑還是晚上去,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偏頭看了眼手機屏,尾號全是六的。
季暖心虛地看了眼在刷視頻的室友,用上陌生電話的標準接法:“您好。”
您好?沈景之眉頭一皺:“回去沒?我一會兒能到。”
“啊?不是說周末嗎?我以為是明天。”季暖錯愕:“我還在宿舍裏。”
“今晚開始就屬於周末了,出來吧,我順路,過去接你。”
男人說完掛了電話。
季暖速度爬起來換了件裙子。
“季暖,這麼晚還出去呀?約會嗎?”室友葉可玩笑道。
“有點事。”季暖含糊回答,快速出門。
她腿腳好得差不多了,走路慢點基本沒事,但不知道沈景之什麼時候到,怕他久等,她走得有些快。
到了校門外轉角處,她捏著發酸的小腿給沈景之打電話。
剛打通就被對方掛斷,季暖還想是不是連這種情況都不能給他打電話呢,結果看到不遠處的小汽車打了下雙閃。
是沈景之吧?
似乎是看見她猶豫,車子又打了次雙閃。
季暖這才走過去,從副駕駛開著的車窗往裏看了眼,是沈景之沒錯了,他自己開的車。
車牌和車子都是她不曾見過的。
雖是夜晚,季暖還是小心地往周圍看了看,見沒人後,做賊似的,速度拉開車門鑽了進去,並提醒沈景之,關上車窗。
沈景之淡淡掃她一眼:“這裏一般沒人。”
“您怎麼會知道我要從這個門出來?”季暖十分好奇。
東西南北四個門呢,她走的人比較少的西門。
“猜的。”沈景之轉動方向盤,將車子調頭:“腿還沒好?”
“差不多啦,走慢些就沒事的。”季暖猜他可能看到她揉腿了。
“嗯。”男人應得漫不經心,突然帶著笑意問:“跑那麼快,想我抱了?”
想明白“抱”的意思,季暖腦袋裏嗡地一響,臉紅到了耳根。
“沒,沒有。”
“小太陽,真的不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