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的電量一格格的後退,程雋手中的鐵棍一下一下在地上敲擊發出刺耳的聲音,安初夏的心也跟著一寸寸涼了下去。
“看來,你這是成了棄子了啊。”
從短信發出去到現在已經三個小時了,程雋臉上的狠厲浮現出來,鐵棍在地上劃出刺耳一聲。
“好歹也是夫妻一場,程紹澤對你還真狠心啊。”
安初夏從澀澀發抖到現在一動不動的靠坐在牆壁旁邊,她的手腕已經被磨的破皮,鑽心的疼痛讓她呼吸都有些急促。
可身上的傷到底沒有心口的傷難耐,即便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也還是讓她幾乎難以承受。
“把她扶起來,別死在這。”
一件軍大衣扔在她身上,求生的欲望讓她緊緊縮在裏麵,妄想得到一絲溫暖。
就在程雋在想怎麼處理安初夏的時候,他的手機猛然響起來,電話鈴聲在寂靜中顯得突兀至極。
“呦,來了。”
程雋看著臉色慘白的安初夏突然笑了起來,晃了晃手機,伸手接起來:“喂?”
“安初夏是不是在你那兒?”
程紹澤低沉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一個字一個字打在縮在角落的安初夏的心裏。
手指微微蜷縮,身體的溫度慢慢攀升。
他還是,在意她的?
“我請弟妹喝杯茶,怎麼了?你打電話這麼晚,我們都等煩了。”程雋意味不明的目光在角落裏的女人身上劃過,緊接著把手機遞到她嘴邊:“說句話。”
安初夏也很想問問,可到底沒有立場。
隻能大口大口的張著嘴,粗重的呼吸顯得尤為急促。
“我忘了,她說不出話。”
惡劣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安初夏瞬間閉上了嘴巴,死死的咬住口腔旁的軟肉,似乎借此來掩蓋自己的心緒。
程紹澤自然能聽出安初夏的呼吸聲,他壓著心頭的怒火,開口道:“程雋,你的條件是什麼?”
程雋裝傻:“什麼條件,我這是正經喝茶。”
“程雋!”程紹澤狠狠地罵了句臟話,“我的耐心有限,再拖下去,你想要的,就不一定能得到了!”
程雋剛想說話,一個人突然走了過來,看到他手裏的東西,程雋突然抑製不住的笑了起來。
“難怪你沒時間關心弟妹,原來是美人在懷啊,可憐了弟妹一直等著你,都快凍成冰人兒了。”
“少廢話!有屁快放!”
程紹澤忍不住爆粗口,程雋看著一臉平靜的安初夏,往後退了退,低聲說道:“你手裏百分之八的股份。”
“你做夢!”
電話那頭的程紹澤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他手裏的才34%,程雋開口就是8%,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
程雋絲毫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眼冒綠光的看著安初夏:“弟妹可是很漂亮的,總不能連百分之八都不值得吧。”
“合同!”
不一會,看著自己發出的電子合同上麵龍飛鳳舞程紹澤的名字,程雋心情頗好的拉起安初夏,拍了拍她的臉。
“對不住啊弟妹,這次就不陪你玩了。”
半個小時後,安初夏麻木的推開門,就看見了守在了門口的程紹澤。
“以後少亂跑。”
男人冷漠的語調讓她頓了頓身形,沒有給他一絲眼神直接上了樓。
“你在發什麼瘋?”
看著她這幅模樣,程紹澤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他想追上查看但是卻被階梯擋住,隻能看見安初夏的身影蹲在台階之上。
「所以,我的命還沒有送葉怡寧回家重要?」
看見她的問話,程紹澤顯得更加心煩意亂了。
“你跟怡寧能一樣嗎?你要是有葉怡寧一半懂事,也不至於害我丟了百分之八的股份!”
安初夏本想問問短信的事情,可是聽到中間那句“有葉怡寧一半懂事”,她原本舉起的手又放下了。
懂事?
原來在他眼裏,她的隱忍還是不夠懂事啊。
“你知不知道程雋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多久了,因為你我幾個月的努力白費了。”
程紹澤越想越生氣,手緊緊的扣在輪椅上,壓製著自己心裏的怒氣。
「對不起。」
安初夏想了想,她又欠了程紹澤一筆,看來她要多攢些錢了。
原本想要跟他離婚的,可是現在,估計要把錢還完之後才能再做打算了。
安初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回房間去了。
他看不見她發的短信,看不見她濕透的頭發,看不見手腕上的傷。
看到的隻有那丟失的百分之八的股份。
還有葉怡寧的懂事。
她再一次站在熱水之下,心裏已經平坦的像一汪死水一樣,看著眼前起霧的鏡子,她突然覺得,看不見自己了。
就像是在這個無望的婚姻裏,她的樣子也早就模糊。
身後的浴室門突然被一股大力撞開,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安初夏有些受驚的抱住自己,腰身卻被一股力道拉到了前麵。
“你什麼意思。”
程紹澤語氣裏是隱隱約約的怒火,他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安初夏不謝謝他就算了,還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就好像,已經失望透頂的眼神一樣。
安初夏又氣又羞的擋住自己的身體,想要掙脫開他的手。
卻不想,浴室地板腳一滑,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她居然被程紹澤拉到了他身上坐著。
「你的腿。」
安初夏手忙腳亂的想要站起來,但是身上的重量讓她無法起身。
“別亂動。”
程紹澤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腿,語氣不悅的在她耳邊說著。
呼出的熱氣讓安初夏有些身子發軟,她幹脆握住他的手,微微顫抖。
「不要,求你了。」
“不要?”程紹澤眉間的怒火已經掩蓋不住,手上的力道開始變大,“你欠我的,安初夏,你欠我太多了,你有什麼資格說不要?”
安初夏眼看著自己白嫩的皮膚一點點被收緊,已經浮出了淡淡的粉紅色,她幹脆認命的閉上了眼睛不去掙紮。
男人的嘴唇在她身上輾轉,她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這大概就是,程紹澤認為她唯一能夠還債的方式了吧。
亦或者,在他眼裏,她隻有這些利用價值了。
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卻沒人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