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料店裝修十分上檔次,沈冬青第二次來。
上一次是和陳宴洲。
她到現在都記得,男人不願意跪著吃,讓人給找了張矮凳過來。
當時餐廳服務生很為難,最後去樓下兒童樂園借了一張小孩子用的椅子。
然後他整頓飯都沉著臉,沈冬青當時跪坐在他對麵,也是吃的壓抑。
“這地方裝修的真不錯啊。”梁冉冉緩緩拉上門,“私*密性也好,可以敞開了說話了。”
“嗯,”沈冬青點頭,“我聽說你要進軍演藝圈了?什麼時候進組?”
“我就純純客串,一共沒有十句台詞,用不著進組。露個臉之後就跑,一上午就能搞定。”
“嗯,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好消息。”沈冬青笑了笑,“恭喜啊。”
梁冉冉來可不是為了聽她說恭喜的。
閨蜜心情不好,她要負責開導。
如今陳宴洲和喬寧訂婚,沈冬青的位置十分尷尬。
梁冉冉作為沈冬青最好的朋友,自然不樂意她背上“第三者”的罵名。
兩個人閑談幾句,梁冉冉聽她說“陳宴洲昨晚在我這兒”的時候一萬個震驚。
“他昨天訂婚誒!竟然還去你那裏了!”梁冉冉眼睛睜的老大,“他瘋了吧?!”
“他不一直這樣,為所欲為習慣了。”沈冬青拖著下巴,“我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又要靠他辦事,隻能忍著。”
“但問題是,他,不覺得自己這樣有問題嗎?”
“男人的道德底線沒那麼高。”沈冬青看著梁冉冉,“算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不說他。”
“唉不是......”梁冉冉知道沈冬青有多迫不得已,實在不想聽她這麼罵自己。
梁冉冉無奈,“我聽說,喬寧等了他好多年。”
“嗯,白月光麼。”沈冬青無聊敲打桌麵,“其實陳宴洲那樣的男人,值得等——如果不討論他道德底線的話。”
沈冬青對陳宴洲有點感情,梁冉冉作為旁觀者看的明明白白。
一個男人,除了脾氣不太好,其他方麵樣樣都好,擱誰誰能不動心?
哪怕脾氣不好,甚至都可以當做有點看待了。
“你爸當年那事兒,真的太蹊蹺了。”
“我家那幾年都不太平。”沈冬青語氣平淡,“可能真有家運這麼一說吧,我們沈家的氣運就是如此,躲不過去。但我到現在都沒敢跟我爸說我媽已經不在了的事兒。我怕他在裏麵受不住。”
梁冉冉點頭,“我都懂。”
沈冬青小時候,生活特別幸福。
要什麼有什麼,錢財不缺,家庭氛圍更好。
母親呢,雲城大美人裏數一數二的,父親自然是對母親和她都十分寵愛。
隻是這位美人扛不住事兒,她父親被人舉報經營貪汙受賄,非法經營進去之後,她母親整日鬱鬱寡歡以淚洗麵,整日飯不吃水不喝,就這麼把自己給熬沒了。
她有時候去雲城看守所探監,父親問,她就說身體不好臥床,其他一概不敢提。
總之那一次變故,讓沈家家破人亡,隻剩下一個碩士剛畢業沒多久,被迫扛大旗的沈冬青。
從一個什麼都有的小公主,變成了整日為集團奔走,不得不利用僅有的姿色和男人做交易的壞女人,沈冬青怎麼可能坦然接受?
她篤定父親不是那樣的人,篤定他是被人陷害的。
她要徹查到底。
而偏偏,舉報她父親的人,是當時陳宴洲手下的副總吳釗。
出事之後,吳釗升職加薪,好不風光。
沈冬青把這個人的資料都翻濫了,也看不出他和家父有什麼過節。
後來這個人很突然的離開了雲城,沈冬青再沒見過他。
沈冬青更加確定,父親一定是被冤枉的。
可每次她問,父親卻絕口不提,不知道是在掩蓋什麼。
“誒,‘來嗨’亮燈了!”梁冉冉突然激動起來,“快吃,吃完了早點過去!”
“這剛下午......”
“沒事,早點去多拍點素材,聽說現在來捧場的都是有身份公子小姐,萬一對你有用呢?”
梁冉冉腦子活泛,沈冬青頓了頓,心說確實,萬一有用呢?
兩個人匆匆結了賬,拉開包間的門離開。
另一邊的包間裏,張宗權慢悠悠喝了一口水,跟旁邊站著的助理交代,“沈小姐父親的事情,你留意一點。”
然後他又舉起杯子跟對麵的喬寧碰了一下,“喬小姐,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