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房間之中充斥著刺鼻的胭脂粉味,耳邊是不堪入耳的調笑之聲。
周身衣物已被撕碎,衣不蔽體,最為刺目的是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身下已流血不止。
言芸郗躺在血泊中,瞳孔渙散,眼眶中流出一滴血淚。
回想往昔,她悔不當初,若非錯愛了人,何至於堂堂千金之軀懷有身孕被扔煙柳之地,任人欺淩。
何至於最後孩子與自己性命不保。
眼前已被血淚模糊,殷紅一片,言芸郗麵上滿是恨意,她想要複仇,想要讓那個男人不得好死!
可她做不到了......
周身寒意包裹,意識逐漸模糊,眸中卻滿是恨意,久久不能合上,感受著生命的流逝。
即便是做鬼,她也要讓那個男人不得安寧!
......
周身冰冷刺骨,窒息之感襲來,身體的不適強迫著她睜開雙眸,卻見自己身處河底,求生意識讓她來不及多想,快速遊上了岸。
上岸之時猛然嗆了一口水,忍不住開始劇烈咳嗽。
一陣風襲來,讓言芸郗冷的打顫,卻也令她頭腦清醒。
她不是死了嗎?死在了煙柳之地,可如今這裏是......
言芸郗環顧四周,率先想到了肚子中的孩子,低頭撫摸,平坦的小腹哪裏有一絲懷孕之像。
“這是怎麼回事?”言芸郗有些吃驚。
再看自己纖嫩如玉的手,像極了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哪裏有她曾經受苦所經曆的風霜。
意識到什麼的言芸郗跌跌撞撞再次回到了岸邊,看著河水中自己的倒影。
她還是那個她,卻年輕了很多,現在的模樣不過十五六歲。
腦袋在這一刻炸開,曾經她所經曆的事情在這一刻清晰呈現,她重生了!回到了那個還未造成因果的時候。
今日的她本該是去寺廟祈福的,為了那個她痛恨了多年的男人,不曾想在半路翻了車,從懸崖上落下掉入了河水中。
既重活一世,前世之事她定要想方設法的改變。
‘哐當!’
一聲響讓言芸郗心一顫,立馬警惕起來看向聲音的方向。
目光看去,便見不遠處一名男人被石頭壓住,渾身上下都是傷,看不清容貌,看樣子也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但她明顯是幸運多了。
言芸郗蹙眉,心中有些害怕走了過去,便看到男人動了一下。
竟還活著!
言芸郗步伐往後退了兩步,內心有些糾結,她身為醫者理當救人,可前世發生的事情,卻讓她對人產生了防備之心。
前世,同樣的落水,她並未發覺四周有人,被丫鬟春紅救起,可如今的記憶卻曾經不同,這讓言芸郗不解,卻也不敢貿然施救。
終究是前世的經曆令她變的冷漠,言芸郗轉身離開。
正當她要離去之時,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巨響,言芸郗大驚,再次轉身時,卻見男人已出現在她麵前,一把將她壓在了身下,對上一雙猩紅暴厲地雙眸。
“我知你是大夫,救我!”男人冷聲道,目光落在了言芸郗身上不知何時露出的銀針包。
“我和你不熟,不救!”言芸郗也不懼威脅,她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看男人的模樣不似善茬,她不想給自己惹來麻煩。
言芸郗試圖推開男人,卻不曾想男人身受重傷力氣卻如此之大,無從掙脫。
剛想要利用銀針反擊,可她的動作落在了男人的眼中,動作被打斷,脖子也被禁錮住,疼痛與窒息襲來,讓她原本就蒼白的臉上此刻更加慘白。
“你若不救,我便殺了你!”男人威脅道。
言芸郗死死盯著麵前的男人,他頭發散亂,讓她看不清麵容,可那雙眼睛充滿怒意,她心知,若她拒絕了,他的手會毫不猶豫掐斷她的脖子。
想她好不容易活了過來,還未讓那些人得到報應,如何甘心就這麼死了,哪怕她早已看淡了生死。
“我治!”言芸郗用盡所有力氣應下了。
男人這才鬆開了手,神情痛苦倒在了地上,卻強撐著盯著言芸郗醫治。
言芸郗劇烈咳嗽,貪婪呼吸著,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這才為男人檢查了一下傷勢,而後把脈。
原以為男人隻是從懸崖上掉下來重傷,卻不曾想,他竟身中奇毒已久。
言芸郗呼吸一滯,盯著麵前男人,這種毒她從未見過,能夠讓人如此對付麵前這個男人,想來男人的身份也不簡單。
“你的腿斷了,身上還有一些傷,傷好醫治,但腿需要長達半年之久才能恢複,另外,身上的毒我解不了,我隻能暫且幫你壓製毒素。”說著,言芸郗拿出了銀針,為其紮針。
在聽到言芸郗的話後,男人瞳孔緊縮,死死盯著她。
言芸郗不以為意,正要起身時,卻被男人一把拉住了,嗓音低沉道:“你要去哪裏?”
“治病沒有草藥,我怎麼給你治?”言芸郗沒好氣道。
男人猶豫。
“我就在周邊,你武功那麼好,還怕我跑了不成?”言芸郗道。
男人這才鬆開了言芸郗的手。
言芸郗在周邊找尋著草藥,順便撿了幾根比較粗的樹枝,這時目光落在了一旁一株毒性極強的草藥上,猶豫了。
若將這個藥草混合其中,便可引發男人身體內的毒全麵爆發,男人便隻有死路一條,她也可以直接離開這裏。
可醫者的良知卻告訴自己不能這麼做。
但她還是將那株藥草采摘,回到了男人身邊。
男人瞥了一眼她采的草藥,周身瞬間散發出寒意道:“草藥我還是認識的,我勸你不要耍花招,不然我可以在我死前要了你的命!”
言芸郗看了一眼自己采摘的毒草,淡淡道:“我是想要趁機殺了你,但我也相信你有殺我的能力,所以我並不會那麼做,這個毒草是毒沒錯,但配合其他藥草可壓製你體內的毒,不過看用法罷了。”
男人雖懷疑,卻並未製止。
便見言芸郗利用石頭將一部分藥草搗碎後敷在了腿上,並用樹枝與布條將腿固定住。
同時將另外一部分藥草和剛剛那株毒草混合,示意男人吃下去:“這種條件你就湊合著吃下去吧。”
男人毫不猶豫吃下,即便味道不好,卻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可就在他吃下去的那一刻,竟猛然吐了一口黑血。
男人臉色霎時間難看起來,再一次扼製住言芸郗的脖子:“你竟敢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