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蘭芝慌了,這個言芸郗簡直就是她的克星,像是什麼都知道一般,這賬簿若是今日拿出來,恐會生事端。
“老爺,這賬簿什麼整理起來也麻煩,可能要耗費很長時間,讓王爺在這裏等著總歸是不好的。”周蘭芝訕笑說道。
言薇也知其中利害關係,也在旁幫襯說話:“是啊爹,交權這種事情也需要好一陣忙活呢,哪裏能那麼快就交付的。”
“若周氏覺得整理這些東西太慢了,本王可派人協助。”明宸韞在旁適當開口。
此話一出,周蘭芝的臉煞白,連忙回絕:“這就不勞煩王爺了,我帶著女兒一同去整理,應該會很快整理好的。”
說罷周蘭芝行禮,帶著言薇朝著後院走去,生怕晚了明宸韞會插手此事。
路上之時,周蘭芝還忍不住的吐槽:“這個宸王是什麼意思?竟然幫著那個賤人,如今還要我交出掌家之權,萬一查到了賬簿上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這麼長時間她可是利用私權從賬上支出不少。
周蘭芝著急,這要是被言琅知道那還得了。
“娘,你不必擔憂,這個小賤人雖不知道為何突然要這掌家之權,但她可從未學過這些,到時候哪裏看的懂,她今日不是說了嗎,今日交了權,日後有什麼事情她擔責,和我們無關,我們隻需要在賬本上做點兒手腳,過了今日便好。”言薇在一旁為周蘭芝提議。
言芸郗打她那一巴掌之仇她必報,隻是眼下還需要忍耐。
“可萬一宸王插手該如何?”周蘭芝擔憂,麵目也猙獰起來,不知這言芸郗走了什麼狗屎運,竟認識宸王。
“娘,這可是我們言府的事情,宸王就算是王爺,也不能插手為的言芸郗查賬啊!”言薇提醒。
周蘭芝覺得有道理,一顆心這才放下。
大廳之中,言琅看著麵前變化如此之大的言芸郗神情複雜。
“言禦醫,不知可否讓本王與言小姐單獨商談一二?”明宸韞的目光落在了言琅身上。
言琅猛然回神,有些猶豫,但對是明宸韞的視線後還是退下了,並將周圍的下人譴退。
言芸郗蹙眉,不知明宸韞想幹嘛。
直到所有人離去,大廳之中隻剩下二人。
氣氛有些微妙變化,言芸郗盯著明宸韞,躬身行禮,舉止投足溫婉大方:“不知王爺留我在這有何吩咐?”
明宸韞饒有興致的看著言芸郗,若是換做一般人,見到是他,怕是惶恐,而她作為救命恩人難道不該提出一些要求,想辦法拉近關係嗎?
“你既有辦法壓製本王體內之毒,可有辦法解毒?”明宸韞直截了當詢問。
那日若非言芸郗出手相救,他怕是早已魂歸西去了,哪裏還能出現在言府。
卻見言芸郗搖頭:“不能,我當日便與王爺說過了。”
明宸韞雖然知曉,卻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就連顧老都很難壓製他體內之毒,可她行,這不由令他寄予希望。
明宸韞不由蹙眉:“你既知道壓製之法,當真不知如何解毒?你可知道欺騙本王的下場?”
話語冰冷刺骨,帶著森寒之氣。
他不得不懷疑言芸郗是在欺騙。
言芸郗仍舊麵不改色:“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沒有欺騙。”
明宸韞的態度緩和了不少,卻帶著質疑盯著言芸郗。
“王爺中的乃是慢性毒,是長年累月積攢出的,那日體內積攢的毒爆發,我當時不過是壓製住了王爺體內的毒罷了,過不了多久前日之情形還會再現。至於解毒的法子,我醫術淺薄,無法根除,唯有壓製之法,還望王爺恕罪。”言芸郗頷首行禮,心中卻愁雲籠罩。
她不知救了明宸韞是福是禍。
“你可知本王中的是何毒?”
“嗜血之毒,中了此毒之人與常人無異,卻會令人虛弱,出現貧血之症,一般很難察覺,當毒爆發之時,便會七竅流血,身體內的血會源源不斷流出,直至體內鮮血流失殆盡,成為一具幹屍。”言芸郗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告知。
明宸韞麵色鐵青,她說的句句屬實,自小他便體弱,有貧血之症,奈何看了多少名醫皆無果,隻能日日飲補血之藥,哪怕他日日習武,身體總不見好轉,原來是中了毒。
不過這毒究竟是怎麼下的?
二十多年了,他竟沒察覺,任由此毒侵蝕身體二十多年。
而後他眼眸微眯, 盯著言芸郗:“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那麼多名醫都沒看出,而她卻知曉此毒,若非他們無冤無仇,加上自己中毒之時,她還未出生,他定會認為此毒是她所下。
“不過平日愛看一些雜書,知道的東西比較雜罷了。” 言芸郗道,心中也明白他所想。
明宸韞沒有多問,輕啜了一口茶水,繼而又道:“你可願做本王的醫女?”
言芸郗一愣,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她想要入宮當醫女,是為了救自己的父親,為了救言家。
可若拒絕了明宸韞,惹得不快,別說入宮當醫女了,怕是言家會提前覆滅。
“本王的命是你救的,本王自是不會強迫你成為本王的醫女,但你要知道,本王有無數的辦法讓你入宸王府做本王的醫女。”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威脅。
言芸郗咬牙,思索片刻後跪下:“還望王爺恕罪,我習得醫術為的是能夠入宮成為醫女,成為禦醫,若王爺執意讓我入府為醫女,我甘願此刻一頭撞死在此,隻是王爺真的願意讓世人知道,宸王恩將仇報,逼死自己的救命恩人嗎?”
她在賭!
明宸韞的神色瞬間變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言芸郗麵前:“你在威脅本王?”
“不敢,我隻是希望王爺能夠認真考慮,若我成為了醫女,王爺自可以召見我為王爺診治,也不會扼殺我所願,若我入了宸王府做了醫女,此生怕是不能再入宮做禦醫了。”言芸郗低眉道。
太醫院選拔醫者,是絕不允許皇親貴胄家中醫士醫女入太醫院,哪怕醫術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