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宸王府。

顧老正為明宸韞換藥，檢查了一下腿傷，確定已經好了許多後，這才鬆口氣。

“王爺習武原因，身子要比一般人康複的快，再過五日便可行走了，即便如今可以行走，卻也不能過多勞累，以防腿傷加重。”顧老包紮的同時還不忘囑咐著。

“竟還要五日，這段時間本王沒去上朝，恐怕這朝堂之中也亂了。”明宸韞眉頭緊鎖，卻也知道醫治這種事情不可強求。

“呦，堂堂宸王何時對朝堂之事如此感興趣了？以往連續半月不上朝時不也好得很，反正當今聖上也不願見你，你不去他才開心呢。”蘇沂這是大步走了進來，忍不住調侃兩句。

明宸韞神情淡漠：“嗯，正因為他開心了，本王才想多在他麵前轉悠一二。”

蘇沂連連咂舌，隨即拿出了一封信遞到了他麵前：“此時便有讓你去陛下麵前轉悠的機會，隻是你如今的模樣若讓陛下瞧見，怕是會惹來事端。”

蘇沂盯著那條剛包紮後的腿。

皇帝本就忌憚明宸韞，若知道他如今腿受了傷，定然會算計，以此來除掉他。

“本王即便瘸了腿，卻也不是任由他人拿捏的。”明宸韞冷哼一聲，從蘇沂手中接下了信，看著上麵的內容唇角勾起。

“看來魚兒上鉤了，我們今夜去看看。”明宸韞命人推來了近日剛打造好的輪椅。

果然，腿傷了，不好行動，他便再忍上五日。

深夜之中，唯有煙柳之地最是熱鬧，言芸郗一襲黑衣裝扮頭戴鬥笠，遮掩了麵容，這身裝扮卻在黑夜中顯得正常多。

她拐入了一處巷子，一處酒家還亮著燈，隻是裏麵之人寥寥無幾，掌櫃倚著柱子有一搭沒一搭哼著小曲兒，瞧見言芸郗時慵懶詢問：“客官需要什麼酒？”

“要一壇集子時露水所製的醉神仙。”言芸郗薄唇輕啟動出言道。

掌櫃一聽散漫的態度也收斂許多，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一下言芸郗，這才起身：“隨我來吧。”

言芸郗跟在後方，掌櫃將她帶到了一處房間中，牆壁轉動便見一條通道顯現，甚至可從裏麵聽到一些嘈雜之聲。

“客官慢用。”掌櫃道。

言芸郗不忘遞給掌櫃二兩銀子，得了腰牌後踏入了通道之中。

隨著往裏走去，狹小的通道豁然開朗，人群熙熙攘攘，聲音不斷，最先引入眼簾的便是一處賭坊，賭徒的聲音不斷從中傳來，還能看到許多賣東西的商戶，但在這裏賣的東西絕大多是市麵上禁止買賣的。

而這裏便是傳聞中的黑市。

在這裏買賣的隻有你想不到，沒有買不到的，不僅僅限於商品，包括消息與命。

這個地方還是她前世走投無路之時所聽聞之地，為了生存，她不得不在黑市之中做著一些小買賣，主要為那些病了卻不敢在外醫治的逃犯，殺手醫治，靠此來維係生活。

也因此她對黑市最為熟悉，也同樣認識一些人。

隻是那已經是前世的事了。

按照記憶中的黑市走著，她停留在了一處攤位前，麵前之人看上去像是個文弱書生，所賣的物品也是些亂七八糟，市麵上可買到的東西，也因此此處無人來買。

書生正看著書，察覺到一道陰影擋住了光亮，他抬頭看去，便見被一身黑所包裹的言芸郗。

“要買東西嗎？不買別擋光。”寧宏宇有些不耐。

倒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脾性。言芸郗看著他輕笑，似是在看一位故人。

“東西我倒是不需要，不過我瞧你麵色不好，可需要治病？我可免費幫你醫治。”言芸郗道。

寧宏宇麵色冷然：“不買東西趕緊滾，你才有病！”

言芸郗卻不在意，她並不準備讓他一次就信任，如今的他們不過初次遇見。

當年若非有他在，恐怕也不能活那麼長時間。

這一次，她要幫他，助他，同時也是幫她自己。

“沒關係，你若有需要可以於後日下午來百味樓尋我。”言芸郗在他的攤位前挑選了一支發簪，給了銀子後便轉身離去。

臨走時她腳步頓了一下，扭頭看向還在看上的寧宏宇道：“你的病也可找其他大夫醫治，但我相信你會來的，屆時我會給你你想要的。”

她的話令寧宏宇蹙眉，再次抬頭時那道黑色身影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言芸郗沒有著急離開黑市，而是在其中買了一些世麵上少有的藥材，這才準備打道回府。

就在她即將離開之時，卻突然瞥見一道人影鬼祟，開始在黑市之上大肆揮霍。

她瞥了一眼，看著他買的東西幾乎是一些生活的必需品，一次買了許多，像是打算長久閉門不出的模樣，這種事情在黑市也是常有的，大部分是殺了人逃犯，以此來躲避官兵的追捕，這也是在黑市中常見之事。

她並不準備多管閑事，這種情況黑市有黑市的規矩，不問買賣者身份，不與外道黑市人的行為，所以即便心知肚明對方是逃犯，卻也無人報官。

然而那名男子在買了一樣東西後，也讓言芸郗蹙眉，對此人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等到那名男子走後，言芸郗走上前，那是一處賣書畫的地方，而這裏的書畫大部分都是贗品，卻仿的極為逼真，世麵是流傳的一些真跡若是仔細辨別便會發覺是此處的贗品。

“老板這畫當真是以假亂真。”言芸郗笑著誇讚，可目光卻落在了攤主手中剛拿的銀子。

若她沒看錯，那銀元寶的底部似乎是官印。

言芸郗眼眸微眯，聽聞這段時間宸王一直在調查官銀失蹤一案，莫非這其中有何關聯？

仔細回憶著前世種種，關於官銀案之事她知道的少之又少，隻是聽聞這官銀案似乎牽連了朝中的官員，具體之事便不再知曉。

“姑娘可要買上一幅？”攤主見狀出言詢問。

言芸郗欣賞了一番，卻道今日沒帶夠銀子便離開了。

回府的路上，言芸郗隻覺得脊背發涼，腳步也不由加快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