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它們的瘋狂,加上數量太多,我沒有硬剛它們的底氣。
我一邊往後退,一邊拋灑朱砂。
那些蛇已經瘋魔,前赴後繼朝我撲來。
爺爺攢下的朱砂並不多,沒多久,口袋裏就已經空空如也。
眼見蛇群的勢頭不減,我有心逃跑,可房門口也堆疊了一大片的蛇頭,吐著信子,對我虎視眈眈。
一時間,我方寸大亂,有心想要呼救,卻又擔心牽連到奶奶和我媽。
慌亂間,我瞥到了樹幹上的符紙,想著要是爬到樹上,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念及於此,我趕緊朝大樹跑去。
房間本就不大,三兩下就攀上了樹幹。
可還沒等我往上爬,小腿上就傳來一股鑽心的刺痛,然後接了連三的痛感傳來,緊接著雙腿就被蛇群死死纏住,很快就邊的麻木。
我知道它們一定會死咬著我不放,甚至會順著我的腿往上爬,迫使我脫力掉下去。
我幾乎能預料到自己掉落的下場,即便如此,也不敢鬆手,隻能吊著粗壯的樹枝,奮力的往上爬。
可隨著身上纏繞的長蟲越來越多,我已經有些不堪重負。
加之身體被纏住,導致血液不通,我很快就有些呼吸不暢,體力衰減得厲害。
此時的我,如同掛樹上的風箏,任隨蛇群擺弄。
我的手掌被磨破,鮮血順著樹幹往下滴落,可很快就浸了進去,消失不見。
這種瀕死的感覺,讓我沒有心思去琢磨這奇特的一幕,隻是在心裏暗罵,“它們要弄死我,你還想吸我的血,真後悔救你!”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體力終於耗盡,手指一鬆,身體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緊接著,瘋狂的蛇群便纏住了我的身體。
它們眼神中充滿了怨毒,似乎打算把所有的憤懣,全都發泄出來。
我已經無力抵抗,就連呼吸都做不到,隻能躺在那裏,等著死亡降臨。
就在我即將閉眼之時,那顆大樹忽然發出了一陣絢麗的紫光,但我已經無心去追究真相。
我緩緩閉上了眼睛,身體猶如沉入了泥濘的深淵。
潮濕且窒息的厚重感,讓我每一處毛孔都在哀號。
這種憋悶且乏力的無助,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忽然,泥沼裏出現了一抹亮光,周圍的滑膩逐漸變得清爽。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緩緩上浮,直至飄出了深淵,被一道強光直射。
一股股暖流順著毛孔浸透全身,將先前刺骨的寒意盡數驅散。
這種前所未有的通透,讓我忍不住發出一陣呻 吟。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種溫潤的感覺逐漸消退,我悄然轉醒。
我睜開眼呆呆的看著房頂,那上麵已經沒了長蟲的身影。
我嘗試著擺動幾下手臂,全然沒有絲毫的不適,也沒有碰到任何怪異的東西。
我翻身坐起放眼一看,先前如潮水般的蛇群,不知何時已經退去。
若非滿地的淩亂,我差點以為剛才自己是在做夢。
再一扭頭,先前紮根在屋裏的紫色大樹,也不見了蹤影,隻剩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而那靠在床邊的紙人,也消失不見了。
我忽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就像是被人奪走了最寶貴的東西。
看著雜亂的房間,我長長的歎了口氣,心道自己終究是沒能護住它。
這種失落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我媽和奶奶就走了過來。
見到我發愣,兩人心疼了好一陣,隨後又問那些蛇去了哪裏?
關於這件事,我也不清楚,卻又不想看她們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隻好說那些蛇全都掉進了那個樹洞裏。
好在她倆沒有深究,好一陣唏噓之後,打算明天找人把房間的地弄一弄。
我否定了奶奶的建議。
因為我的出生,我家本就成了村裏的異類。
若是讓人再發現家裏的怪象,這村怕是待不下去了。
折騰了一整晚,我並未感到絲毫的疲倦,反倒精神百倍。
一大早,我就換了身衣服,出門買了些水泥沙石。
將屋子重新平整過後,我又在家裏呆了幾天。
確定沒再發生離奇的事情之後,我總算放下心來,打算周一早回學校。
想著又要一個月後才會回家,家裏的事情又要全權交給奶奶和我媽。眼看著又要到農忙的時候,我有些操心她們的身體,輾轉難眠。
我推開門來到院中,就著月色,檢查各種農具。
忙活了好一陣,這才準備回屋。
可剛走到大門口,就聽見身後響起了敲門聲。
我心說奇怪,自打爺爺死後,我家和村裏人的關係緩和了一些,不時也有人串門,可也沒有這麼晚串門的。
我有些不爽,心道誰這麼沒規矩?
有心不想理會,可敲門的動靜越來越大。
我擔心把奶奶她們吵醒,三兩步就到了門邊,壓低了聲音問:“大晚上的,誰在敲門?”
門外的動靜稍稍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響了起來,甚至比剛才還要急促。
我皺了皺眉,嗔怒道:“別敲了,有事兒明天再說!”
轉身就要走,卻聽門外傳來了一個嬌柔的聲音。
“小元哥,是我,你開門呐,我有事兒找你!”
村子裏的人我認識的人很少,見了麵都是隨便打聲招呼就匆匆而過,深交的幾乎沒有。
我頓了頓身子,想不起來外麵的人到底是誰。
但想著人家一個女孩子,若非真有急事,絕不會大晚上的找上門,於是轉身拉開了院門。
隻見門口站著的女孩子約莫十七八歲,巴掌臉、柳葉眉、杏花眼,高聳的瓊鼻急促的呼吸著,胸口上下起伏,更加凸顯胸 部的輪廓。
她的模樣極美,近乎於妖,身段也纖細修長,略施粉黛,恐怕不輸任何明星。
我一時有些驚詫。
村裏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美女,我怎麼沒聽人提起過?
正愣神,女孩兒很是自然的挽住了我的胳膊。
兩人都穿著短裝,我清晰的感受到她皮膚的緊致和嫩滑。
我心裏如小鹿亂撞,有心想抽回手,卻又惹不得那種令人酥 麻的觸感。
權衡之際,女孩兒忽然把頭湊了過來,溫熱的鼻息差點讓我雙腿發軟。
不過接下來她的一句話,讓我瞬間僵直了身子。
“我聽說,你屋裏長了一棵奇怪的樹,你能帶我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