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賜眯了眯眼,這是有備而來啊。
等守墓人的功夫,費庸的目光挪向尚綁在樹上的長樂郡主,朝陳天賜道,“守墓人一會就到,郡主還在樹上掛著不成體統,不如先把郡主放下來再說?”
陳天賜晾長樂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了,將人放了下來。
守墓人一到,還不等費庸問,已經像背書似的,往外吐。
“稟告大人,今日未時,小的在這片墳地上,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找點什麼東西。”
趙飛塵唇角勾笑,“那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在這裏麵。”
守墓人毫不猶豫,指向陳天賜。
“那人衣著與此人一樣,身高也極為相仿。”
“是他,肯定就是他!”趙飛塵火上澆油。
長樂雙手環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陳天賜心裏冷笑,原主是挖了墳不假,但挖墳的時候根本無人在場,這守墓人分明是被趙飛塵收買了!
一個守墓人就想定他的罪,他真不知道該說趙飛塵傻,還是天真。
陳天賜直接看向守墓人問道:“你既然看到我挖墳,身為守墓人,為何不來阻止?”
守墓人懵了,顯然他的腦子裏,沒有這個答案。
趙飛塵脫口而出:“這守墓人定是看你人高馬大,害怕你是盜墓賊,會殺他滅口,所以沒有出來。”
陳天賜笑了,他做了一個標準的拱手禮。
“大人,既如此,是否該先治這守墓人一個瀆職之罪?”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懵逼了。
“他身為守墓人,守護墳墓本就是職責所在,卻放任盜墓賊進入而不加以製止,不是瀆職是什麼?”陳天賜不緊不慢地說完,才問,“不知這瀆職罪該如何處置?”
費庸點了點頭,道:“按律,瀆職該打五十大板!”
話音一落,守墓人頓時臉色煞白。
“放心,執刑者每日要杖責的人不知凡幾,手下必有分寸,五十大板,最多在床上躺上半年,絕不會沒命。”陳天賜像是沒看的守墓人的臉色,繼續說道。
守墓人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玩命的磕頭。
“大人饒命啊大人,小的今天其實根本不在這裏,也沒有看到有人進來。”守墓人驚恐的說。
“不在這?”不等費庸開口,陳天賜厲聲質問,“那你方才言之鑿鑿仿若親眼所見?”
守墓人本就害怕,被陳天賜厲聲一問,更是六神無主,飛快看向趙飛塵。
趙飛塵避開守墓人的眼神,守墓人驚恐不已,“小的、小的今早有事不在,誰知墳墓就出了這事,實在害怕至極,這才胡亂攀咬,請大人恕罪!”
“瀆職,還為脫罪隨意攀咬他人,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守墓人麵如死灰。
陳天賜嗤笑一聲,繼續道,“我律法學的不熟,不知瀆職加肆意汙蔑朝廷官員該如何處置,還請費大人解惑。”
“杖責一百,罰沒為奴,此人本就是奴籍,奴告主,罪加一等,全家流放三千裏。”費庸說道。
這話一出,守墓人直接傻了,涕泗橫流,“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是,是趙飛塵,是他給了小的三十兩,是他叫小的這麼說的,大人放過小的吧。”
“哦,原來是趙大人,趙大人收買守墓人,汙蔑本官,意欲何為?”陳天賜冷著臉,身形挺拔站立,鄭重朝費庸拱手,“今日若非費大人,明察秋毫,下官隻怕就要落入此人奸計了,還請大人為下官做主!”
聞言,京兆尹臉上掛不住,憤怒的看向趙飛塵:“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汙蔑郡馬?”
趙飛塵連忙垂頭行禮,一邊解釋,一邊用憤恨的眼神死死盯著陳天賜。
“下官這麼做,是為了郡主不受辱於陳天賜這草包之手,也是為了您啊,下官知道您一向看不慣這草包......”
費庸黑了臉,和趙飛塵撇清關心,急忙打斷:“胡說八道,本官何時說過不喜郡馬?你汙蔑郡馬在前,竟還要胡亂攀咬本官不成?”
他的確是不喜陳天賜,覺得他一向荒唐,配不上長樂郡主,但也不過是可惜郡主蒙塵,卻從未想過對陳天賜做什麼。
趙飛塵自己心思惡毒,竟還要說這是他的想法,著實可惡。
趙飛塵強行鎮定下來。
“下官沒有汙蔑他,他的確挖了鎮北王的祖墳,此乃下官親眼所見!隻是我與陳天賜向來不睦,擔心揭穿此事也無人相信,才買通了守墓人。”
陳天賜看了眼趙飛塵,短時間內便想出如此回答,腦子倒是的確不錯,隻可惜......
他冷笑著開口:“那可真是巧啊!”
“並非巧合,是我前幾日算到鎮北王祖墳之中會有小人作亂,故而日夜蹲守墳墓四周,這才蹲到了你!”趙飛塵當即反駁道。
還不死心?
陳天賜輕聲哼笑:“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何要挖自家妻兒和嶽父家的祖墳?”
自然是因為祖墳之中寶貝的傳聞,可若如此作答,他在背後所作之事也會徹底暴露。
趙飛塵冷汗連連,不知該如何作答:“許是......許是......”
“答不出來了吧?”陳天賜目光如炬,“因為此事本就是你木土撰!”
“沒有,你莫要血口噴人!”趙飛塵急忙說。
“血口噴人?究竟誰在血口噴人。”陳天賜冷笑連連,“你既然算到了鎮北王祖墳有小人作祟,為何又並未向上稟告?”
“因為據我測算,雖有小人作祟,但不足為懼,我自己便能解決。”趙飛塵信誓旦旦,他既然敢來,就做足了準備,隻是沒想到陳天賜這個蠢貨今日這般難纏!
他暗含怨毒地看了眼陳天賜,“我當日所算卦象如今還在欽天監之中。”
趙飛塵看陳天賜臉色絲毫未變,就連費庸臉上也滿是不信,不死心地繼續道:“如今祖墳被扒總是真的!鎮北王鎮守邊疆多年,數次攔下西涼鐵騎於劍門關,功勞赫赫,大人切不可讓破壞鎮北王祖墳之人逃脫罪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