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姨,一會兒我自己拿就好。”
盛夏靠在床頭,心裏緊張。
“你不舒服,就好好歇著,快告訴我,藥在哪?”
惠佳敏關懷備至地看著她,等她回答。
盛夏無可奈何,隻好指著床尾對麵的五鬥櫃:
“在那。”
惠佳敏快步過去,拿起一個小的白色藥瓶,上麵寫著甲氧氯普胺片。
倒了水,又按說明取出一粒藥片,遞給盛夏。
盛夏道謝,當著惠佳敏的麵喝下。
“好好休息,一會兒要是想吃什麼,就讓人告訴我,我給你做。”
轉身時,惠佳敏看了眼盛夏身側,詫異地問:
“怎麼隻有一個枕頭?你跟靳年沒有睡一起?”
空空如也的旁邊,唯一的枕頭被她用來墊在身後。
原本這裏是兩個,隻因她習慣擺一個枕頭在中間,特地收起另一個。
再加之是裴靳年的房間,沒有他的允許,幾乎不會有人進來。
盛夏快速轉動腦子,可以一時半會兒又編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她的後背開始冒汗,“因為......”
“與你有關嗎?”
裴靳年忽然出現在門口,棱角分明的臉,神情冷漠。
惠佳敏不自然地笑說:“我怕你們有什麼需要,隨口問問。”
“收起你那套手段。”裴靳年的目光冷淡中又帶了些諷刺。
惠佳敏抿了抿唇,極力掩飾難堪,轉頭對盛夏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
等房間裏就剩下他們兩人,裴靳年問:
“她有沒有說什麼?”
盛夏搖頭:“惠姨隻是關心,問我是不是懷孕,我沒告訴她,說是胃的毛病。”
她又指了指旁邊的藥瓶:“還好之前多了個心眼,把維生素片放進來,不然真不好應付。”
裴靳年脫掉西裝外套,仿似受了剛才情緒的影響,淡淡地“嗯”了一聲。
盛夏思忖一瞬,還是沒忍住地問:“你好像很反感惠姨?其實她......”
裴靳年瞥她一眼,唇角漾開一抹譏諷:
“怎麼,想當這個家的女主人?管我的事?”
“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當好人。”
盛夏怔住,她不過是想說惠佳敏有點怕他。
從沒想著要去勸和什麼,家家都有本經,豪門的更是難念。
她不了解,當然那不會隨隨便便去評價。
他們相處這麼久,原來,他就是這麼看她的?
盛夏自嘲道:“這個家的女主人當然不是我,我也沒忘自己的位置,將來,除了孩子,我們不會有任何瓜葛,我明白。”
若不是因為有了寶寶,他又非逼著她生下,鬼才想進裴家的門。
裴靳年把牛奶倒好,放在她旁邊的床頭櫃上。
“明白就好,管好你的事,別再給我添麻煩。”
嫌麻煩就別給她倒牛奶啊,一邊做著看似體貼的事,一邊冷嘲熱諷。
他,有毛病!
盛夏氣的要命,跳起腳把裴靳年攆出臥室。
“你、放、心!”
“我要是做不到,就跟你姓!”
砰——
臥室門被重重關上。
盛夏看了眼還溫熱的牛奶,咬著後槽牙,狠狠地灌下去。
再生氣也不能牽連肚子裏的。
全當喝的是裴靳年的血!
放下杯子準備回床上躺下。
門又被敲響。
“裴先生還有何貴幹?”
盛夏揚聲一句。
門外,裴靳年說道:“今晚收拾好你的東西。”
收拾東西?幹嘛?就因為把他攆出去,要趕她走?
盛夏立刻打開衣櫃,開始收拾:“沒問題,收拾好我就走!”
不用他趕,也不會多在這裏住一晚,她盛夏也是要麵子的。
本也沒帶多少過來,除了必備的衣物,隻有幾個她很喜歡的小玩偶。
盛夏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完畢,拉著箱子從臥室出來。
裴靳年正在廳裏看平板上的郵件,見她拉著行李箱,“你幹什麼?”
明知故問。
盛夏沒好氣,也不看他:“既然要讓我走,我現在就走,絕不礙你眼!”
裴靳年蹙眉:“我什麼時候讓你走了?”
“不是你說要我今晚收拾好東西?”盛夏指著行李:“讓我收拾,不就是要我走?”
裴靳年把平板往旁邊一撂,看她氣鼓的樣子,氣的想笑。
“我很懷疑你是怎麼考上海大的研究生。”
“要你收拾東西,是因為明天我們搬走。”
盛夏“啊”了一聲,“搬走?我們?”
裴驍和宋子琪離開,裴靳年就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的一清二楚,沒有隱瞞。
裴老太太聽到裴驍設計盛夏,才有之後一係列的事,捶胸頓足稱家門不幸,竟出了這麼個孽障。
裴靳年勸了幾句,待裴老太太不生氣,才繼續說道:
“便於養胎,我想讓盛夏住到柳泉路的房子。”
裴老太太斟酌片刻:“夢雪總是找盛夏的茬,還有那個孽障,的確不利於盛夏養胎,況且,想要暫時隱瞞她懷孕,搬出去是最合適的。”
就這樣,祖孫倆商議好,他們明天搬出莊園。
會錯意,盛夏有點尷尬,“是我誤會你,對不起了。”
好在她是個有錯就認的性格,尷尬之餘,認個錯也不丟人。
裴靳年走過來,從她手裏接過拉杆箱,“我剛才的話有些重,也跟你道個歉。”
盛夏挑眉,“那我們算扯平?”
“扯平。”
柳泉路靠海,綠化率也很高,每當風吹過,就能聽見海浪的聲音。
盛夏站在別墅二層露台,遠眺海麵,波光閃爍,海鷗飛翔。
她很喜歡這裏,雖然沒有裴家莊園大,可勝在這裏的環境是她喜歡的。
而且還沒有小姑子的挑釁,也不用時刻留意自己的行為。
自由又輕鬆。
手機鈴聲從房間裏傳來。
是林玉柔。
“夏夏,你又做什麼了?”
不用開免提,聽筒裏的聲音也足夠房間裏的人聽見。
盛夏瞄了眼正在打電話的裴靳年。
她壓低聲音:“我什麼也沒幹,怎麼了?”
“早上我出門買菜,跟人吵了一架,後來才知道網上的人說你是渣女,負心女,到底怎麼回事?”
盛夏讓她不用理會,她跟裴靳年會處理好。
結束通話,她看裴靳年還舉著電話,就先用手機上網看消息。
吳亮事件繼續發酵,海城大學出麵回應,稱吳亮有精神疾病,與盛夏並不認識。
又將救人視頻發到官網,誰知網友並不買賬,反而說如果不是他們,吳亮也不會受刺激跳樓。
更重要的是,裴氏集團與海大有捐贈和被捐贈的關係,海大自然向著裴靳年。
所有的評論幾乎都是這樣的聲音。
“不用在意。”裴靳年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側,垂眸,也看著她手機。
“是水軍的評論,我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