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毅寒把兒子放下來:“你表現的確實不錯,你媽咪沒有發現你身上的傷是假的吧?”
小家夥兒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像你那麼笨啊,我可是特意找了專業的化妝人士幫我化的仿妝,防水的,擦不掉,媽咪當然不會發現了。”
隻是說著他又無奈的歎了口氣。
“好好的歎什麼氣?”駱毅寒皺眉問兒子。
“媽咪好難對付啊!我本來是想著她看到我身上的傷,又看到我哭的那麼傷心,就會讓我留下陪她一起睡覺的,可是,卻沒想到她非要問我要你的電話號碼。
我不給她,她就要報警讓警察叔叔把我接走,你說,媽咪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駱念蘇小朋友歪著小腦袋,實在是想不明白。他長得這麼帥氣可愛,之前隻要一哭鼻子,幼兒園的老師,還有劉嬸兒,小紅她們都會趕緊過來抱著他,哄他。
可是媽咪為什麼和她們不一樣呢!
他哭的那麼傷心,她都沒有抱他,也沒有哄他,更沒有讓他留下來陪她一起睡覺,反而還要報警。
難道在媽咪的眼中他一點都不可愛嗎?
小家夥第一次對自己的顏值產生了懷疑,小臉上的表情別提多失落了。
駱毅寒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你媽咪她很喜歡你的,剛剛還誇你可愛呢。”
“那她為什麼不讓我留下來陪她?為什麼把我忘記了,爸爸,你之前是不是做過很多傷害她的事情。”
“......”
麵對兒子的質問,駱毅寒陷入了沉默。
之前——
為了取得大姐的信任,向上爬,掌握整個駱家,他的確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情。
還曾經親自讓人拿掉了她肚子裏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父子倆就這樣一起走出電梯。
陳路一直在地下車庫等著他們。
看到兩個人過來了,陳路趕緊為他們打開車門。
“少爺?你們——”
兩個人都回來了。
看來苦肉計沒有效果。
駱毅寒白了他一眼:“回雲水庭。”
時間已經很晚了,回到雲水亭之後,駱念蘇小朋友直接就回房間睡了。
陳路跟著駱毅寒去了書房。
“我讓你去雨城調查五年前的事情,你調查的怎麼樣了?”他坐在書桌後麵的椅子上,習慣性的掏出打火機,單手打開,然後又熄滅,看著火苗明明滅滅的。
陳路站在書桌前:“雨城陸家的情況,少爺應該很清楚,陸梓裏把女兒保護的嚴嚴密密,我們能查到的特別少。隻知道五年前,他和陸家的老大,也就是現在陸氏集團的董事長陸梓眾曾一起半夜帶人來過淮城。”
“說重點。”他敘敘叨叨的,駱毅寒有些不耐煩了。
陸新羽就是蘇梨。
那當年來淮城接走她的人肯定是她的父親和大伯了,這還用調查嗎?
他想知道的是她為什麼會忘記了一切?
陳路嚇的一哆嗦,趕緊又說道:“那個,我們查到,五年前陸新羽回到雨城之後,國內最頂尖的催眠師曾經去過陸家,那個催眠師據說來自國內第一殺手組織歸園田居。”
“歸園田居?催眠師?”駱毅寒手上玩打火機的動作突然頓住。
據他所知,很久之前,陸家曾經和殺手組織歸園田居之間有一些仇恨,後來他們一舉殲滅了這個組織。
不過據說這個組織裏還有人活著。
難道說阿梨會忘記他們是因為被催眠了。
那她——
她是主動要求被催眠的。
還是陸梓裏為了女兒忘記過去,強行把她催眠的?
也許——
在這一瞬間,駱毅寒突然覺得很疲憊,他靠在身後的椅背上半天沒有說話。
陳路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少爺,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陳路,你覺得阿梨是自己要求被催眠的,還是,她的家裏人強行對她進行催眠的。”
雖然已經猜到了答案,可是他卻依然不肯相信,想要求證一下。
“......”
陳路低下頭沉默了。
他知道答案,但是卻不敢說。
畢竟五年前,少爺做的事情確實——
“說,說錯了,我也不怪你。”駱毅寒看向他,神色逼人
“那個——”
陳路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唾沫:“我——,我覺得蘇梨小姐應該是,應該是主動要求讓人把她催眠的。”
畢竟那樣淒慘的經曆,如果可以,每一個人都想忘記吧。
“......”
書房裏是一片黑壓壓的安靜,安靜的極度壓抑。
陳路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當年發生的事情,他跟在少爺身邊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少爺很多時候都是迫不得已,他都是想要保護蘇梨小姐。
可是那些傷害卻實實在在的,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蘇梨小姐身上。
任誰都想忘記吧。
更何況對方是雨城陸家的女兒。
不知過了多久,陳路的腿站的都有些發麻了。
像是個雕塑一般,一直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駱毅寒才終於歎了一口氣:“忘了好啊,忘了好。”
忘記了他就可以重新把她再追回來。
他們之間就可以重新開始。
阿梨就不會再記得那些傷害了。
他們會很幸福。
這樣的少爺是陳路從未見過的。
“那個——”
他想了想,試探著說道:“少爺,要不——我們去拿著親子鑒定找蘇梨小姐說明一切吧。”
畢竟少爺當年做那些事情都是有苦衷的,他是逼不得已,他那樣做也隻是想保護她而已。
現在念蘇和念梨都還活著,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蘇梨小姐應該會體諒少爺當年的苦心和難處。
“告訴她真相?”
駱毅寒皺眉看著他:“你覺得以雨城陸家的實力,還有蘇梨現在的性格和狀態,如果她想起了當年的事情會怎麼做?”
“會——會”陳路說不出話了。
以陸新羽現在的情況,應該會直接滅了駱家,殺了少爺,然後把念蘇和念梨帶走吧。
“我覺得——,蘇梨小姐應該會體會您的苦心。”陳路還是抱著最後的一絲幻想。
駱毅寒冷笑了一聲:“她現在是陸新羽,不是蘇梨,你太天真了。”
蘇梨可能會體會他的苦心。
陸新羽隻會殺了他。
這一刻,駱毅寒反而無比慶幸蘇梨當年選擇忘記一切了。
他們可以重新開始。
一時間他內心充滿了鬥誌,從座椅上站起來:“她選擇忘記一切最好,我可以重新把她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