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雖未明說,但是意思表現得很明顯。
褚江月是將軍府嫡女,又是三王還沒過門的王妃,而她褚抒懷,隻是將軍府的養女,是沒有資格進宮赴宴的。
褚抒懷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嘴上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自顧自地說道:
“姐姐進宮赴宴是大事,身邊的侍女都是新人,恐怕沒有得力的人,我去找姐姐。”
兩個家丁鬆了一口氣,不由得慶幸褚抒懷沒有追問下去。
褚抒懷站在褚江月的門前,眼神陰冷而犀利,雙唇微微上翹,流露出一絲冷漠的笑意。
“姐姐,你在嗎?”褚抒懷敲響了門。
褚江月正在房間內和侍女小花說話,聽到褚抒懷來了,很客氣地讓小花給褚抒懷請進房間,笑臉相迎:
“妹妹怎麼來了?”
褚抒懷坐在褚江月的對麵,露出甜甜的笑容:
“妹妹聽說,姐姐要進宮去參加貴妃娘娘的賞菊宴?”
褚江月笑道:
“是了,宮中年年十月都會舉辦賞菊宴,今年貴妃娘娘盛情邀請,也是我的榮光。”
褚抒懷往前湊了湊,一臉期待地看著褚江月:
“姐姐,這是件大事啊,姐姐身邊的這兩個侍女是新買來的,也沒見過什麼市麵,她們兩個跟著姐姐伺候,要是出了岔子可怎麼好?妹妹願意當做姐姐的侍女,陪同姐姐進宮,這樣姐姐身邊,也有個體己的人不是?”
褚江月心中一驚,明明不知道褚抒懷沒安好心,卻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作何陰謀,所以故作熱情地上前牽起了褚抒懷的手。
同一時間,褚抒懷的心聲就傳到了褚江月的耳朵裏:
【把我帶著,到時候隨便讓你出點什麼問題,把人丟到宮中,我的表現時機就到了,那麼多皇親貴胄,我攀上一個,下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褚江月眼珠一轉,從容一笑:
“妹妹是將軍府的女兒,扮作侍女豈不是太委屈妹妹了?”
褚抒懷連連擺手:
“無妨無妨,我們姐妹兩個,何分你我呢?”
【快帶我去吧,我生得比你好看,稍微打扮一下,就能壓過你的風頭。】
褚江月的眼神閃爍著一絲淺淺的怒火,卻又迅速隱藏在溫和的眼波中:
“還是不勞煩妹妹了,小花和小草是沒見過什麼市麵,但是最基本的禮數還是知道的。”
“哎呀姐姐!”褚抒懷靠在褚江月身上撒嬌,“妹妹可從來沒進過宮,也想沾姐姐的光,去開開眼~”
【憑什麼隻有你能去?你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吧。】
褚江月還在找理由推辭:
“明日就要進宮了,妹妹還來得及準備嗎?”
“妹妹隻是站在姐姐身邊,做一個不起眼的侍女,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褚江月見褚抒懷執意如此,明知道她安的是什麼心,但也不願意嚴詞拒絕,讓褚抒懷捏著自己的錯處,隻好點頭同意:
“好吧,那就要辛苦妹妹了。”
褚抒懷一聽褚江月答應了,滿臉喜色: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妹妹先回去幫姐姐準備著。”
說完,褚抒懷喜氣洋洋地走出了褚江月的房間。
一旁的小花見狀,一臉擔憂地上前對褚江月說道:
“小姐,她去...真的沒關係嗎?”
褚江月的臉色凝重,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沒關係,我多加小心就是了,要是不讓她去,她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一定會想盡辦法跟著咱們混進宮的,到時候隻會更加麻煩。”
褚江月確實沒有把褚抒懷放在眼裏,上一世,自己就是因為太相信褚抒懷,才招來滅門之禍,這一世,自己已經知道了褚抒懷是什麼人,也對她有所防備,再加上自己還有了這讀心術,根本用不著怕褚抒懷。
第二天一早,褚抒懷早早來到褚江月的房門口,等待著褚江月出門。
褚抒懷確實穿了一身侍女的衣服,隻是沒有梳侍女的發髻,紮了一朵明豔的大花,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裝飾了,這樣的話,她站在人群中,既顯眼,又不逾矩。
這是經過了精心設計的裝扮啊,褚江月心想。
馬車一路停在了宮門口,貴妃宮中的公公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一路指引著褚江月來到了貴妃宮中。
貴妃高坐在椅子上,滿麵春風地對褚江月說:
“江月,好久不見出落得更標誌了。”
褚江月規規矩矩地給貴妃行禮,笑道:
“謝貴妃娘娘錯愛,臣女托貴妃娘娘的福。”
貴妃的眸子晶瑩剔透,猶如清澈的秋水,眉宇間卻流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宮中皇後早亡,貴妃就是後宮中地位最高的人,隻可惜貴妃膝下無嗣,在上一世貴妃一直想扶持五王宗樂錚登上皇位,被四王陷害致死,褚江月對於她也不是很了解。
但是褚江月知道,盡管她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四王,但是她未來的夫君三王,也在貴妃需要對付的名單中,仍是不能對貴妃掉以輕心。
陪著貴妃說了會話,褚江月帶著褚抒懷來到了禦花園中赴宴,距離宴席還沒開始,褚抒懷在褚江月耳邊小聲提議:
“姐姐,這裏人多,規矩也多,我們不如去別處轉轉。”
褚江月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為防萬一,還是扶著褚抒懷的手,聽了一下褚抒懷的心聲。
【這裏都是女眷 ,有什麼好玩的,一會兒跟褚江月分開了,我偷偷去男席那邊看看。】
原來如此,褚江月放開了褚抒懷的手,來到了禦花園深處。
貴妃為了這場賞菊宴,可謂是花盡了心思,花園中的景色煥然一新,各色鮮花爭奇鬥豔,美不勝收,褚江月沉浸其中,卻被一個聲音擾了興致:
“好巧啊,愛妃。”
褚江月翻了個白眼,都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來了。
“臣女參見三王殿下。”褚抒懷搶在了褚江月前麵,對著三王行禮問安。
“臣女?你不是丫鬟嗎?”宗樂德站定,難以置信地看著褚抒懷。
褚抒懷的臉一紅,咬緊下嘴唇,這嬌弱的樣子沒有哪個男人看了不憐惜,她緩緩開口:
“回王爺的話,臣女是將軍府的......”
“哦。”宗樂德沒等褚抒懷說完,就打斷了她,畢竟現在宗樂德的注意力全在褚江月身上,對於褚抒懷是誰,也沒太放在心上。
褚抒懷又羞又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礙於宗樂德的身份,她也不敢發作,隻得對著褚江月和宗樂德行禮說道:
“臣女去給王爺和姐姐倒茶。”
褚江月和宗樂德在花園中的石桌前坐下,褚江月的目光卻不在宗樂德身上。
這很快就引起了宗樂德的不滿,他很誇張地歎了口氣,對褚江月說道:
“愛妃怎麼都不看看本王?”
褚江月恨不得把一旁的鮮花連盆帶花扣在宗樂德的腦袋上:
“王爺,這是在宮裏,人多眼雜,你我二人還未成婚,王爺這話讓人聽見了笑話。”
“誰笑話本王?”宗樂德大喊一聲,指著一旁無辜的過路太監問道,“是你笑話本王嗎?”
太監隻是路過,無辜躺槍,連忙跪下給宗樂德磕頭道:
“奴才不敢,王爺,奴才冤枉啊。”
褚江月無奈的深吸一口氣,心想這三王真是個精神病,不禁為自己不久的將來會嫁給這麼一個人感到擔憂。
褚抒懷端著兩杯水回來了,見氣氛焦灼,也不敢貿然上前,隻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自己立在一旁。
宗樂德一點也沒客氣,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褚江月見狀也有點渴了,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