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我注意到盛常川眼裏的玩味,忽然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帶我進來。
他是想摸清楚我這個情人在江淮心中的地位,想知道我的存在究竟會不會影響到江盛兩家的聯姻。
但他不敢真的動我,因為這會得罪江淮。
他不敢得罪江淮,於是便借了汪東這把刀。
如果江淮在意我,他今後必定會想別的辦法除掉我這個最大的隱患。
而如果江淮不在意,放任我和汪東發生關係,依江淮的性子,以後勢必也就不會要我了,我這個橫亙在兩家聯姻之間的隱患也就除了。
很明顯,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
在江淮眼裏,我就是個可以隨便借人的物件,於盛家而言,完全不足為懼。
進了酒店套房,汪東迫不及待地從後麵攬住我的腰,黏膩惡心的臉貼在我耳後,用力吸了一口。
“宋秘書身上真香啊,比我家裏那黃臉婆美多了,這皮膚也嫩得跟豆腐似的。”
他呼出的熱氣灑在後脖頸上,激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強忍著作嘔的感覺,轉身推開他,溫聲細語道:“汪總,我是第一次,有些緊張,可以喝點酒再繼續嗎?”
所有人都恨我。
不管是盛家的人還是江淮。
無人救我,我隻能想辦法自救。
老男人一聽我還是處,更是興奮,當即就答應了,叫了服務生送來了酒水。
我給汪東倒了一杯酒,笑著遞給他。
“汪總,請。”
汪東坐在床邊,拍了拍他的腿,道:“宋秘書,坐這兒喂我。”
我暗暗咬牙,麵上帶笑,走到他身邊坐下。
“汪總,來。”
汪東不滿我隻是坐在他身邊,伸手摟住我的腰,把我拉進懷裏。
貼著他身上肥膩的肉,我胃裏一陣翻湧,將酒遞到他嘴邊。
汪東笑著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避無可避,隻能受著。
他親完我,才把遞到嘴邊的酒喝了下去。
一口酒下肚,他回味道:“美女倒的酒都是香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
這酒當然香。
因為我加了料啊。
喂汪東喝完一杯酒,他已經有些神誌不清,放在我腰上的手也漸漸沒了力氣。
見時機到,我一把推開了他。
汪東暈倒在床上,徹底沒了意識。
我將他扒光拍照,上傳雲端備份之後,抬手給了他幾 巴掌,最後一腳踩在要害處。
汪東兩邊臉腫成豬頭,生生被疼醒,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他睜眼看到我,很快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眼睛瞬間赤紅。
“小賤人!你敢陰我!”
他從床上爬起來,想教訓我。
但此時藥效還沒過,他下床後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整個人狼狽不堪。
我將剛才拍的照片和合同一起放在他麵前,冷聲開口:“簽字,否則這張照片和剛才的錄音馬上就會出現在你老婆郵箱裏。”
我為了這次的合作,早就提前摸清了汪東的底細。
汪東年輕時候一窮二白,靠入贅豪門才走到今天。
他妻子是晨鳴集團的總裁,手段狠辣,汪東私下裏玩得花,卻從來不敢讓他老婆知道。
我若是把方才的錄音和照片發到他老婆手機裏,他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汪東咬牙,惡狠狠地瞪著我,但終究是拿我沒辦法,隻能不甘地簽了合同。
我將文件收拾整理好,一刻也不願在這裏多待,大步離開房間。
入秋的天氣有些冷,我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走到路邊打車。
一聲鳴笛突兀地響起,我扭頭看去,便見路邊停著一輛雷克薩斯。
前排車窗降下,裏麵是江家司機的那臉。
他為難地看著我,又看了眼車後座,叫我上車。
我明白他的意思,走過去拉開後座的車門,果然見江淮坐在裏麵。
車內氣氛沉鬱,前排的司機都禁不住放輕了呼吸。
我坐進去,沒有和江淮說話,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
江淮沒發話開車,司機也不敢動,就這麼小心翼翼地窺探著江淮的臉色。
“江先生,要回去了嗎?”
江淮俊逸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泛冷:“下車。”
司機點頭,忙不迭拉開車門離開。
車內隻剩我和江淮,我依舊靠在邊上,沒有和他搭話的意思。
良久的沉默過後,江淮忽然勾住我的腰,將我拉了過去。
我沒有防備,倒在他身上,淡淡的檀香裹挾著他的體溫將我包裹。
他掐住我的下巴,將我的頭掰過去,俯身便吻了下來。
他吻得粗暴,我沒有抗拒,隻木然地任由他動作。
直到他的手開始扯我的衣服,我才輕輕推了推他堅硬的胸口,低聲道:“江總,我先去買東西。”
他自然清楚我要買的是什麼,沉鬱開口:“怎麼,這麼怕懷上我的孩子?”
我衝他笑了笑,道:“不是。”
他神色稍緩,我眼神沒有焦距地看著車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
“我隻是擔心懷孕後,會不知道孩子的父親究竟是您還是汪總。”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
他把我送了人,我總不能讓他順心。
他的動作微微一僵,再開口,平靜的語氣中似乎壓抑著什麼。
“你和他做了?”
我笑了笑,“江總,我去了一個小時。”
“這麼長的時間,除了這個,我能和他做什麼?扮家家酒嗎?”
江淮眸中閃過猙獰,整個人都沉了下來,放在我腰間的手一點點收緊,像是要將我按進他血肉裏。
我翻了身,跪在座椅上,主動去吻他的唇。
“怎麼,江總不繼續了嗎?還是說,又嫌我臟了?”
他薄唇抿成著一條直線,透著暴戾的氣息。
盯著我看了良久,他捏住我的下巴,冷聲問:“宋寧,你除了討好男人,還會做什麼?”
聽著他話裏的蔑然和譏諷,我依舊衝他笑著,心裏卻像是破了個洞,呼啦啦地灌入冷風。
“江總,這是您教我的,女人隻要會討好男人就夠了。”
我拉開他禁錮著我的手,從包裏拿出簽好字的合同給他,“江總您看,我沒有辜負您的期望。”
外麵偶有車輛駛過,燈光打進車內,江淮半張臉隱沒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的挑釁太過明顯,他眼底怒意漸濃,奪過我手中的合同扔在一邊,拽過我的手,將我壓在座椅之上,發了狠地咬住我的唇。
我仰頭看著黑沉無光的車頂,深深閉上了眼。
一切結束,江淮將外套扔到我身上蓋住,點燃一支煙。
我靠在椅背上,攏了攏外套,遮住身上施虐般的痕跡。
男人俊朗的容顏被煙霧模糊,冷漠疏離。
我看著他,忽然下定了某種決心,輕輕叫了他一聲:“江淮。”
他朝著我看過來,一雙眸子黑而涼薄。
我衝他擠出一抹笑,“我們結束吧。”
“我不想賣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