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黑暗的地牢裏彌漫著刺鼻的腐爛味兒,聞後讓人忍不住作嘔。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你們都可以走了。”獄卒邊熟練的打開牢門邊說道,“你們還真是好運氣,撞上這麼大的喜事。”
犯人們早就聽到了風聲,都桀桀地笑了起來,像是生怕新皇收回那到詔令,立馬衝出地牢,貪婪的呼吸外麵的每一口新鮮口氣。
半晌過去,大半個地牢的人都出去了,即便一些受過酷刑的,爬也爬到了外麵,這會兒獄卒才注意到,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有個女人蜷縮著,絲毫不為這個‘天大的喜訊’所動。
“新皇有令,地牢陰氣過重,午時三刻放火焚燒,現在你還有半柱香離開的時間。”
聽到這話,那個牆角的女人才慢慢抬起腦袋,露出滿是疤痕的臉蛋。
或那根本稱不上臉,畢竟臉皮都被人活剝下來,能看得到的隻有那雙空洞的眼眶和依稀辨清的鼻梁。
獄卒嚇了個哆嗦,饒是他見過多少酷刑,還是被眼前這幕唬到。
看來是個犯了重罪的女子。
許是還有些憐憫之心,獄卒歎了口氣後道,“走出去興許還有條活路,不然隻能被活活燒死。”
“多——謝。”
獄卒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沒想到世上竟有女子的聲音如此刺耳難聽,心中的憐憫也瞬間化為烏有,趕忙往牢外跑出。
雲娓慢慢蜷縮成一團,她在等待死亡的來臨。
不知不覺中淚水又流了滿臉,雙眼開始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我到底做錯什麼了!為什麼到最後我成了這個樣子?”
空蕩蕩的牢獄無人回應,四處安靜異常,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雲娓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低下腦袋,然後努力地將自己蜷縮得更小,憑著記憶,往陰暗的牆角靠去。
求求了,求求老天爺,千萬不要是他。
雲娓在心裏默默想著,偏偏老天爺就是不願隨她心意,牢房門轟的一聲被人給踹開。
“雲娓,你不要命了。”
聽到這話,雲娓像是被道驚雷轟得炸到,連忙用破舊的衣袖擋住全臉,憑著點聽力,向發聲點望去。
可憐她的眼前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他應該如從前般那樣英俊,五官棱角鋒利,如刀割般精致。
“你還躲我,都落到這番境地,還要躲我?”
雲娓咬緊牙,不願再開口,這比讓她死還要難受,在曾經她最愛的人麵前,變得狼狽不堪。
少年見雲娓不反應,暗自歎了口氣,取下身上的披風替她遮住身子,“既然你打算死這兒,我也不獨活,到陰曹地府,咱兩還能做個伴。”
“我才不要你同我一塊去死,你趕緊走。”此話一出口,雲娓心頭便有些後悔了,她不該將話說得那麼重,會他難過的,可此時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熟悉的冷木杉香不由分說地將雲娓全身裹住,讓她緊繃的神經立馬放鬆下來。
眼皮突然重的睜都睜不開,熊熊大火燒的越來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