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還在樓下等著,我們還是先......”
薑影的話還沒說完,周冠寧已經打斷,“我叫你脫。”
那冰冷的言語,如同對一個毫無感情的工具發號施令。
當然,薑影也知道,對他而言,自己的確就隻是一個工具。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薑影終於還是抬手。
裙子落地。
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越發晃眼,但在她的小腹和後腰處,卻是一個又一個的疤痕。
——在那些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很快,她隻剩下了貼身衣物。
周冠寧也將手指的香煙點上,眼睛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後,輕笑,“多美好的身體啊。”
“真是可惜了。”
薑影沒有說話。
周冠寧吐了個煙圈後,說道,“過來。”
薑影深吸口氣後,往他那邊靠近了一步。
周冠寧不滿她那樣磨磨蹭蹭的動作,直接將她的手抓住,再將她整個人一拽!
薑影整個人便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蓋撞上他的輪椅,疼得她忍不住哼了一聲。
周冠寧依舊沒有鬆手,另一隻手更是將煙頭直接往薑影身上碾!
“你覺得對你不公是嗎?但要不是我,你們薑家早就完蛋了,你不過也是薑家的棄子,有什麼資格嫌棄我?”
薑影忍著劇痛,抬頭朝他笑了一下,“我沒有嫌棄你。”
“真的沒有。”
她的笑容溫順而討好。
周冠寧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這才將她鬆開了。
再麵無表情的吩咐,“幫我換衣服。”
當薑影再次將他推出去時,周冠寧的臉上已經揚起了溫和的笑容。
——依舊是那清俊的周家大少爺。
......
八月下旬,是薑瑤的生日。
薑家為她舉辦了派對,邀請了江市的各路名流貴族。
周冠寧自從車禍後就再也不出席這樣的活動,但薑影作為薑瑤的姐姐,還是要到場的。
當看見薑影時,薑瑤原本是很開心的,但發現隻有她一個人時,笑容頓時垮了下來,“怎麼隻有姐姐你一個人啊?”
薑影還以為她指的是周冠寧,“冠寧有事,沒辦法過來。”
“不是,我還以為你跟宴白哥哥會一起來呢!”
薑瑤的話讓薑影一頓,但很快恢複了自然的笑容,“周爺爺情況剛有好轉,他現在應該在醫院。”
“不是啊,我早上給他打電話,他親口跟我說,今晚一定會到場的。”
薑瑤的話說完,旁邊的人倒是起哄,“喲,瑤瑤,你現在跟周總這麼熟了?”
“哪有。”
薑瑤立即紅了耳尖,反駁說道,“我這不是確認一下出席名單麼?”
“可我們就沒有這個待遇啊!”
“不過你要是跟周總在一起了,在江市也算是一段佳話,親上加親嘛!”
“哎呀,你們不要胡說了!”
薑瑤立即說道,聲音卻是一片嬌嗔,看不出一點生氣的影子。
薑影站在旁邊看著,唇角的笑容卻淡了幾分。
“薑影姐,你怎麼不說話?”旁邊有人問她,“你覺得剛才的建議如何?”
薑影看了薑瑤一眼,笑著回答,“如果是真的話......當然是件好事。”
宴會時間很快過半。
長輩們都已經走了,留下空間給小一輩的人鬧騰,但周宴白始終沒有出現。
薑瑤原本高漲的情緒就這樣落了下來,到後麵更是連話都不願意說了。
她身邊的人自然能感覺到她的情緒,也開始想盡辦法的逗她開心。
“下個月劇院那邊有個芭蕾舞團表演,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吧?”
“嘖,那個我看過了,沒什麼意思。”
“就是,要說起芭蕾舞,還是薑影姐跳的好看。”
話音落下,薑瑤的眉頭倒是向上挑了挑。
旁邊的人見著,立即順著話往下說,“話說薑影姐,我們也好多年沒有見過你跳舞了,不如今天給我們展示一段?”
薑影沒有想到話題最後會轉到自己的身上。
她先是一頓,再說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跳過了。”
“沒關係嘛,這又不是正式的演出場合。”
那人的話音落下,薑瑤又跟著笑了起來,“是啊姐姐,我還真的好長時間沒有見過你跳舞了。”
薑瑤臉上笑盈盈的,但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薑影的嘴唇頓時抿緊了。
旁邊的人也開始起哄。
在圈子裏這麼多年,誰不知道薑影隻是薑家的工具人?
她母親是個精神病人,當初要不是周冠寧車禍要死了,她也沒機跟周冠寧訂婚。
但就算訂婚了也就這樣。
別說周冠寧到現在還沒有給她一個正式的名分,就是給了,也不怎麼樣。
畢竟現在他們口中的周總是周宴白,而不是周冠寧。
所以對他們而言,薑影也依舊是那個可以隨意用來調侃和戲耍的玩意兒。
對薑瑤而言,更是如此。
薑影微微皺起了眉頭,也是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門口停下的車子。
——黑色的瑪莎拉蒂。
那原本到了嘴邊的拒絕的話,很快又咽了回去。
她也朝薑瑤笑了一下,“好,那我就跳一段,當是幫你慶祝生日了。”
“呀,姐姐你還穿著高跟鞋啊?用不用我讓人幫你換一雙......”
“不用。”
薑影回答,也直接將鞋脫下,光著腳踩在了地板上。
都說舞者有兩次生命的終結。
一次是生死,一次是他/她停止跳舞的那一刻。
薑影五年前就退出了舞團。
但每一個旋轉和跳躍,卻是刻在她骨子裏的記憶。
盡管受傷之後,每一次的抬腿落地,都會帶來如針紮的刺痛。
周宴白就是在這個時候入場的。
他穿著深色的西服,當看見她的舞姿時,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燈光下,女人的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擺動,黑色的長發披散下來,將她的皮膚襯得更白/皙了幾分。
如果說周宴白之前看過的芭蕾舞是輕盈優雅的,此時薑影帶給他的,卻是一種不屈不撓的生命力。
如同迎風而立的小草——野蠻生長。
當他眯起眼睛看她時,薑影也看見了他。
她的唇角微微向上揚了起來,然後是一個完美的大前跳。
身姿優美,翩翩動人,如同一隻真的在起舞的白天鵝。
也是在這個時候,那站在薑瑤身邊的人在推搡了幾下後,突然有人向前趔趄一步。
酒杯未落地,但裏麵紅色的酒液卻是撒了出來。
薑影的足尖也正好落在了上麵。
腳下一滑,她整個人便這樣直接跪了下去。
薑瑤嘖了一聲,卻是笑了出來。
其他人也是如此。
也有人假模假樣地關心,“哎呀薑影姐,你沒事吧?需不需要我......”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另一道身影突然幾步走了過來,朝薑影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