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薑影回答著,也將眼睛轉開。
薑瑤又繼續說道,“今晚的事就是一個玩笑,姐姐你沒生氣吧?”
男人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傷口,微微刺痛的感覺,卻又帶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癢。
薑影的腳趾忍不住繃緊了,回答薑瑤的聲音卻依舊平靜,“沒有。”
薑瑤還在那邊說著什麼,但薑影的目光卻忍不住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他正低頭幫她處理著傷口,神情專注。
似乎注意到了薑影的視線,他很快抬起頭來。
他的眼眸清冷,但那握著她的手,卻加緊了幾分力道。
“那你把電話還給宴白哥哥吧。”
薑瑤在那邊說道。
但薑影卻是回答,“我們快到家了,回頭再說吧。”
話說完,她也直接將電話掛斷。
正好這個時候,周宴白也幫她將創可貼貼上,將手鬆開。
薑影先將腿收了回去,再把裙子整理好後,這才想起什麼,將手機遞還給周宴白。
“我先掛了,你不介意吧?”
周宴白沒有回答,隻將手機收了回去。
兩人的手指短暫的觸碰,又不動聲色地分開。
外麵的雨勢轉小,車子也在周宅門前停下。
周宴白率先下了車。
司機從前方繞了過來,垂著眼睛低著頭,將一雙鞋放在了她的腳邊。
薑影輕聲道了謝,這才穿著鞋往裏麵走。
周宴白直接上樓,薑影則需要去周夫人問安。
一左一右的身影,看上去並沒有任何交集。
隻有薑影回到了自己房間,脫下衣物看見膝蓋上的創可貼時,這才想起了車上的那一幕幕。
但很快,她便將那創可貼撕了下來,扔進垃圾桶。
等她從更衣室出來時,周冠寧已經睡著了。
薑影看了他一眼後,直接轉身往外麵走。
一樓的酒櫃中,放著滿滿的珍藏好酒。
薑影選了其中一瓶,也沒用醒酒器,搖晃了幾下後便直接一飲而盡。
未醒透的酒帶著輕微的苦澀。
但薑影沒有在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後,抬頭看向樓上。
——周宴白的書房還亮著燈。
薑影又抿了一口酒。
這時,書房的門正好開了。
男人已經將外套脫了,身上僅著淺色的襯衣,袖子隨意地挽了起來,露出了白/皙精壯的小臂。
他手上還拿著打火機和香煙。
看見她在樓下時,他的腳步倒是停了下來。
薑影依舊拿著酒杯,目光直視著他。
很快,男人拿起打火機,將手指上的香煙點上。
白色的煙圈模糊了彼此的視線,但薑影依舊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
——肆無忌憚的,饒有興趣的。
薑影不知道自己在他眼裏算不算是一隻獵物。
但她知道,周宴白從來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
他對周冠寧母子更是恨之入骨。
所以到時候老爺子一死,他必定不會給周冠寧留活路。
本質上,她和周宴白是一樣的人。
隻可惜,周宴白至少還有個替他說話的爺爺,但她什麼都沒有。
若不然,她當初怎麼會被送到周家?
如今周冠寧是被邊緣化了,但周夫人的娘家實力也不容小覷。
所以日後,周家內部可能免不了一場廝殺。
薑家的算盤......打得更是好。
一麵督促她讓她趕緊懷上周冠寧的孩子好正式嫁入周家,另一麵還不斷讓薑瑤接觸周宴白。
這樣日後不管勝出的是誰,薑家都不會吃虧。
心中思緒百轉千回,薑影的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隻舉起手上的酒杯,朝他敬了一下。
“幹杯。”
她無聲的動了動嘴唇,又朝他笑了一下後,仰頭一飲而盡。
第二天一早,薑影就在薑瑤的朋友圈中看見了周宴白送給她的禮物。
一條粉色的鑽石手鏈。
另外一張照片是薑瑤的自拍,開了美顏加了濾鏡,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清純無比。
薑影麵無表情的點了個讚後,很快將手機關屏。
今天周冠寧的心情似乎不錯,換衣服時還主動問了薑影一句,“昨晚玩得開心嗎?”
“挺好的。”
“是嗎?”
周冠寧看著她,像是要從她身上找出什麼破綻。
薑影隻輕輕一笑,“怎麼了?”
她的笑容自然溫和。
但在周冠寧看來卻異常刺眼,原本不錯的心情也瞬間蕩然無存。
他也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誰準你這樣笑的?這花枝招展的樣子是想勾引誰!?”
話音落下,他也將她往旁邊一推!
然後,他便自己控製著輪椅往前。
薑影站在原地,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後,這才慢慢跟了上去。
剛出房門,她就和走廊的另一個人撞上。
薑影立即往後退了一小步,抬起頭時,她發現周宴白的視線正好從自己的臉頰上掃過。
——她的皮膚嬌嫩,剛才周冠寧那麼一掐,上麵肯定留下了指印。
薑影一頓,然後故意伸手擋了擋,再輕聲說道,“早。”
“早。”
對方也隻回了她一個字,然後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不帶任何的停留。
但中午時,薑影卻收到了一個匿名的同城送件,裏麵是一管藥膏。
薑影的眉頭向上挑了一下,但很快又展開了笑容,“替我謝謝你們周總。”
對麵的人似乎一愣,但也沒再說什麼,隻朝她點點頭後,轉身離開。
薑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也將那管藥膏直接丟在了桌上。
但過了一會兒,她又折返,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她有周宴白的好友,但兩人的聊天記錄為零。
薑影將藥膏的照片發了過去,再發了一條,“謝謝。”
周宴白沒有回複。
薑影也沒有管,隻打開抽屜,將那藥膏一把丟了進去。
臨近傍晚時,薑瑤給她打了電話,說想請她吃個飯。
薑影原本是想要拒絕的,但薑瑤很快又說道,“媽咪還讓我帶了一點東西給你,你要是不方便的話,不如我親自送到周家給你?”
薑影皺了眉頭,眼睛再看了一眼時間後,到底還是答應,“知道了,我現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