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與世隔絕的小山村內,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喋喋不休的交代著:“你回去了,就剩下我一個老東西守著這破破爛爛的房子了,這心裏就像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塊似的,你在那邊不習慣記得聯係你的師兄師姐。”
嘴上念著,收拾行李的動作卻格外的利索,絲毫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遲緩。
躺在竹製搖椅上的女孩,閑散的輕晃著椅子,抬手丟開了蓋在臉上的“天醫實記錄”。
她伸了個懶腰,幽深的眸子看向老者似乎洞穿了一切:“真放心不下,不如陪我一起去?”
“你回去查當年的事情,我再舍不得也不能去拖你的後腿,孩子大了終歸是要獨立的。”
老者抬手一抹淚,畫風突轉:“反正你也要回去,城裏那單三千萬的訂單你順便去治了吧,我騰出時間處理點別的事。”
“行啊。診金我9你1。”
老者瞬間拉上背包的拉鏈,轉頭暴跳如雷的爭論道:“你這逆徒,你外婆丟下你就不管了,這些年來我又當爹又當媽,一把......”
“那你自己去。”
“最多2、8分!”
蘇秧一雙圓眸彎起,眸底閃過一抹狡黠:“成交。”
回去要做的事可是很費錢的,錢都送上門了,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蘇秧原名叫蘇夭。
從出生起,父親和奶奶就盼著她夭折父親是入贅的,在家裏沒有什麼話語權,她若不夭折,就意味著父親吃絕戶的夢破滅了。
5歲時,親生父親為了吞掉母親的家產,對她們母女兩痛下殺手,母親撐著最後一口氣帶她逃到鄉下的外婆家。
外婆救下了她,改名為蘇秧,從那以後便被外婆留在了山裏跟了個不靠譜的老頑童師傅。
直到前幾日,她那父親通過警方找到了她的下落,約了今日派車來接她回家。
鳴笛聲在門外響起,按的很急。
蘇秧拿起行李朝外走去,師傅追到門口,叮囑道:“別忘了啊,去晚了說不準人沒了。”
“知道了。”
蘇秧走到車前,司機早已拉開了車門。
司機疑惑的目光上下掃視著蘇秧。
眼前的女孩看上去不過十幾歲的模樣,那圓圓的臉頰稚氣未散,當真能救厲總?
“還要等人嗎?”不是來接她的?
蘇秧坐在副駕駛擰眉頭,輕聲問道。
司機回過神來,收起心底的疑慮,回道:“沒有。”
他是特地來接神醫的。
聽說這位神醫避世多年,厲總的心腹費了好大功夫才請到的,他可不敢怠慢了。
司機小跑著繞過車頭回到駕駛位,驅車往出村的方向駛去。
老者倚靠在門口,低頭悄然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
不舍的感歎道:“瘋丫頭到了該獨立的時候了。”
抬起頭時,嘴角的笑意直達眼尾:“再不走我得喊她師傅了!”
這丫頭的天賦屬實有點太打擊人了,他花了三十年才領悟的藥理知識,她一年就掌握了,還補充了不足之處,真是......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
當年她外婆將她送來時,瘦小的身軀滿是傷痕,奄奄一息,要是能生在尋常人家,她擁有著如此逆天的天賦必然順遂一生。
她的出生早注定了她肩上的責任......
蘇秧上車便睡了過去,司機到了目的地才喚醒她。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城堡,蘇秧震驚的出了神。
蘇家這幾年的發展這麼好了?
她離開時住的還是小別墅,如今都搬進城堡了。
城堡每年的維護費用便是一筆不菲的支出,入目所及,連植物都修剪的十分整齊,處處透著奢靡。
這一切都是他們踏著母親的血肉搶來的!
司機見她楞在副駕駛位上,心底冷哼道:終歸是鄉下人,沒見過世麵。
遠處一位穿著職業裝,十分幹練的女人急匆匆的趕來。
見蘇秧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眸底閃過一絲驚訝。
職業素養極高的她,很快做出反應,畢恭畢敬的跟蘇秧做著自我介紹:“神醫小姐請跟我來。”
“神醫?”
不是回蘇家嗎?
蘇秧圓圓的眸子,閃著大大的疑惑。
管家打量了一下蘇秧,滿身稚氣未退,看上去並不像傳聞中年邁的神醫。
瞧她眼神中還透著一股清澈的愚蠢,管家瞬間沉了臉色,斥責道:“讓你去接神醫,接這麼個小丫頭片子能幹嘛,神醫呢?”
司機撇了一眼穿著土氣,渾身稚氣,眼神裏還透著一股傻氣的女孩,硬著頭皮說道:“這位便是。”
那地方就一間房子,他按照地址接的人,不可能會接錯的。
蘇秧微微一笑,仰頭問道。
該不會師傅說的三千萬的訂單就是這家吧?
不會這麼巧吧?
“我姓蘇,你們打算給多少診金?”蘇秧想要確認一下。
司機卻誤以為她想坐地起價,滿臉義正言辭的說道:“診金可是事先說好的三千萬,你可不要獅子大開口。”
果然就是這麼巧。
那蘇家接她的人呢?
算了,來都來了。
先治病收錢也行。
“你多想了,帶我去見見病人。”
蘇秧下車,懶洋洋的伸展了一下身體。
管家攔住了她:“等等,我聽說神醫是位年邁的老者,你哪裏來的野丫頭敢冒充神醫?”
“嗯......你說的老者是我師傅。”
“就你?你行嗎?別是你師傅手下打雜的吧!”
管家黑了臉,鄙夷的眼神不斷的上下掃視著。
醫術都是靠經驗積累,這麼年輕的小丫頭,能有什麼醫術?
“不信?那你們回去請我師傅吧。”蘇秧不與她廢話,瞥她一眼後直接轉身鑽進了車裏。
女傭匆匆趕來,附在管家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管家為難的看向蘇秧。
厲總身體情況,讓神醫趕來怕是來不及了,眼前的女娃年紀雖不大,終歸是神醫的徒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管家勉為其難的說道:“我家少爺的身體快要熬不住了,既然神醫派了您來,想必是有他的道理,請吧,耽誤了治療時間後果你承擔不起。”
“耽誤時間的人是你。”蘇秧再次下車,冷冷的掃了一眼管家。
區區三千萬,不至於讓她受著氣賺。
師傅接下這單,想必是沒什麼難度,趕緊治療完了她還趕著回蘇家呢。
女傭在前領路,走到三樓一間房門外。
門被推開的瞬間,奢華的古堡內飾裝飾著整個房間,房間的中間放著一張複古木雕床。
床上的男人發絲垂落在臉頰兩側,俊逸的臉龐呈現出異常的白,顯然已經臥床多時了。
蘇秧走到床邊,接過女傭手中的背包,拿出脈枕,探脈的瞬間神色凝重,眉頭蹙起。
“住手!”
她剛診完脈,房門被暴力推開,門外傳來一聲怒吼。
一群保鏢瞬間湧進房間,蘇秧和管家被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