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剛呱呱墜地,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剛從生產的痛苦中緩過來的蘇若若急聲道:“蘇萌萌,你要幹什麼?!”
“這個小孽種,當真是頑強呢,出了那麼多次意外,都沒死成。”
聽到蘇萌萌這話,蘇若若眼眸陡然睜大,“那,那些意外......”
“別誤會,那些意外,都是傅言做的。”
蘇萌萌眼裏滿是得意,“你喜歡他那麼久,可他心中隻有我一個。”
“我說我要傅家,他就不顧一切地製造意外,想讓你流產。”
“就是可惜,”她的眼神陡變猙獰,“他也是個廢物!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都拿不定!”
蘇若若心裏陡然涼了一片。
三個月前,傅家老太太病危,立下將傅家資產全部送給她肚子裏孩子的遺囑。
從這開始,她就頻繁地遇到各種意外。
所幸每一次,都有驚無險地躲了過去。
害怕孩子出意外,她小心翼翼,深居簡出,卻還是逃不過被蘇萌萌下藥催產的命運。
“奶奶留下的遺囑我沒有簽字!”蘇若若眼裏幾乎要泣出血來,“你把他給我,我帶著他走,這輩子絕不再踏入深城半步!”
這是傅然唯一的血脈,她欠他的這輩子本就還不清,所以這個孩子,她一定要為他留下來!
“哈哈哈!”
蘇萌萌眼神中滿是譏諷,“姐,你好天真啊,我為什麼要留下一個隱患呢?”
“你敢動他,傅家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即便傅然已經死了,可他手底下還有人,他們不可能放任傅然唯一的血脈不管的。
“哦?”蘇萌萌一頓,隨即不屑地笑出了聲,“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在那場空難裏都死了呢?”
仿若晴天霹靂,蘇若若猛然抬眼,死死地盯著麵前的女人:“不可能!你在說謊!”
她不信!
傅然生性謹慎,他出門從來不會將所有的心腹都帶上,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這還要感謝你啊,我的好姐姐。”
蘇萌萌笑嘻嘻地道:“若非是你自己跑出來,他聯係不上你,怎麼會信你被綁架的消息,嚇得不顧雷雨,匆匆地往回趕呢?””
“就是可憐了那一飛機的人呢,真是謝謝姐姐,憑一己之力幹掉了傅家所有的得力幹將,幫我,一舉拿下傅家。”
這句話仿若晴天霹靂,蘇若若一下子失了全身的力氣,癱軟下去。
難怪......難怪傅然死後,他那群一直看她不慣的兄弟,一個都沒過來指責她。
她甚至......還一直當傅然的死,隻是意外。
原來,竟是她害死了傅然!
“為什麼這麼做?”蘇若若喃喃地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得到他嗎?我都已經退出了......你為什麼還要下這樣的死手?”
蘇萌萌眼裏盛滿了不甘:“我給過他機會的!隻要他願意娶我,我就不會引爆炸彈!”
“可他不願意!”
蘇萌萌的眼神陡然充滿瘋狂,尖聲地嘶吼著:“不願意,那就去死吧!都去死吧!”
手下一個用力,幼兒沉悶的哭聲戛然而止!
蘇若若瞳孔一縮,痛意與恨意鋪天蓋地,將她整個人都淹沒!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衝著蘇萌萌撲了過去,“我要殺了你!”
產後沒有縫合的傷口在劇烈的動作下再度崩開,鮮紅的液體潺潺地從身下流出,她卻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痛意一般,死死地掐著麵前人的脖子。
她要殺了這個人,她要為孩子和傅然報仇!
“砰!”
一聲巨響,後腦勺淌下的溫熱的液體將她喚醒,因為毅力而強忍的疼痛在此刻席卷而來,一瞬間就將她吞沒。
身子無力地滑下,她看見身後抱著個花瓶的傅言目露凶光,再度舉起了手。
幾聲沉悶的撞擊聲後,豔色的血沿著地板的紋理逐漸攤開,地板上躺著的人放大的瞳孔裏,映出了一男一女兩張放肆大笑猙獰的臉......
“砰!”
一聲震天動地的聲響,房門被人從外狠狠地踢開,雙眼猩紅的男人大步地走了進來,銳利又深沉的眉眼裏滿是怒意與隱痛。
蘇若若猛然坐起身,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臉色煞白。
她沒死?
不,不對,傅然已經死了,所以......這是在黃泉下相遇了嗎?
“你就那麼喜歡他?”
傅然咬著牙,強咽下喉頭的甜腥味,看見對方蒼白如紙的臉時,湧上的心疼,“喜歡到不惜割腕自殺?!”
熟悉的話語,將蘇若若的所有心神拉回,牆上的電子日曆停留的時間,居然是三年前!
這是夢嗎?讓她回到了三年前?
這個時候的傅然,還活著!
所有的記憶翻湧而上,淚水爭先恐後地從眼眶裏湧出。
她猛然翻下床,跌跌撞撞地往傅然撲過去,尖銳的床腳在她的腳腕上劃開一道口子,她卻像是沒有知覺一般地,眼神死死地盯著麵前的男人。
下一秒,她撲進傅然懷裏,哭到不能自已。
她不敢相信,這麼無所不能的男人,居然會為了她,英年早逝。
撕心裂肺一般的哭聲,聽得傅然心頭酸澀無比。
他低頭,苦笑著放下了將要回應的手。
“別哭了。”
傅然根本不敢想象她是為自己哭的,在他的意識裏,也隻認為蘇若若這樣,是為了讓傅言回來。
想到這,他眼底一瞬間布滿死寂,“別哭了,你好起來,我就......”
“讓他回來。”
當初結婚的時候他就知道蘇若若不願意,是他自私,強行將她留在身邊。
他想的很簡單,心不在,那就困著人。
隻要人還在身邊,總有一天能捂熱那顆心,能讓她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可他今天知道了,不可能的。
所有的期望都是一廂情願,傅然苦笑,他認輸了。
總不能,把心愛的女人的生路,徹底堵死吧。
蘇若若並未聽到男人的自語,她抱著傅然哭的根本停不下來。
用力過猛的手腕,被包住的紗布漸漸地滲出了血色,刺痛了男人的眼,他眉目一冷,將人抱了起來,放回了床上。